对陈非的过往，李小天听陈非说过一些，知道他没有正经上过学。

但对这一点，李小天一直没什么感觉，因为平时和陈非交流，根本没什么障碍，而且陈非懂的东西不比他少，所以乍一听到陈非直白地说他不认识那些字时，李小天愣了，然后胸口就涌上了一股心疼，好像感受到了&ldo;没正经上过学&rdo;的具象化难受。

就在他正要开口时，章娜娜先于他一步出了声，指着刚刚陈非点的字说：&ldo;枷锁（jiasuo）、唏嘘（xixu）、摇曳（ye）、涟漪（lianyi）……&rdo;

章娜娜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逗弄陈非和李小天那样轻佻散漫，而是轻柔地一个字一个字，咬字清晰地念着每一个字。

应玥和戴笑笑不禁对视一眼，然后默契地收起了在听到陈非说不认识字时的诧异表情，不约而同垂下头，看着纸上的词。

一股暖流涌上心口，陈非无声地垂下眼睑，他能感受到他们无声的照拂。

会逗你、挤兑你、会和你恶作剧，但在你真的难受时，又会不动声色地照顾你的情绪、帮助你……这，就是朋友吗？

陈非轻轻呼出一口气，他不知道。

在认识吕博瑜前，他从来没有过朋友。

李小天、章娜娜、戴笑笑、应玥……是他第一次在&ldo;自己的生活&rdo;中认识的人，他不懂要怎么定义，现在想想，应该是&ldo;朋友&rdo;吧……

章娜娜把陈非指的字都读了一遍，说：&ldo;这首词确实写得扣人心弦，引人遐想，但词作者说过，这首词的原型是钟仪。

&rdo;

陈非自然不知道钟仪是什么人，摇了摇头：&ldo;不认识。

&rdo;

应玥温柔地接口道：&ldo;钟仪是春秋时候的楚国人。

他是有史书记载的最早的古琴演奏家，世代都是宫廷琴师。

春秋时候，楚国和郑国交战，楚国的钟仪被郑国俘虏了，献给了晋国。

&rdo;

李小天想到那v，脸上浮上难以言说的表情：&ldo;后来他……&rdo;

应玥明白李小天什么意思，笑着摇头：&ldo;当然不是，这首词只是以钟仪为原型，v和词都是后来人的重新创作，词的想象空间大，每一人从词里都可以解读出自己想要的故事。

&rdo;

陈非有点好奇，问：&ldo;那历史上的钟仪，后来怎么样了？&rdo;

&ldo;我只记得个大概。

&rdo;应玥笑着说，&ldo;钟仪被绑到晋国后的有一天，国君晋景公到军中视察，看到了他，问他是谁，钟仪说自己是楚国的俘虏。

景公又问他姓什么，钟仪说他父亲是楚国的琴臣。

景公就命令手下的人给他松了绑，给他一张琴，让他演奏，然后钟仪弹了南方楚调。

事后，景公问他身边的谋臣范文子，钟仪这个人怎么样？你们猜范文子会怎么说？&rdo;应玥像老师一样问陈非和李小天。

陈非摇头。

李小天猜测：&ldo;会不会怂恿景公宰了钟仪，因为这家伙都被抓了还念着自己的国家，收服不了就杀，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