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是公车高手，视线才掠过几个站牌，就找到了他要的。

&ldo;哪，这路车就有到，一二三四……第六站，一点都不远。

&rdo;

他那严肃的表情，好像找站牌这件事是项多重要的工作似的，婕雍忍不住想笑，讽他：&ldo;你不是要躲债主？那不是应该赶快离这附近远远的？还敢在这浪费时间等公车！

&rdo;

他极其神秘地压下身去跟婕雍讲悄悄话，&ldo;我有种特殊能力，只要我想等的公车，一定很快就出现……哪，你看，车来了。

&rdo;

婕雍眼光一扬，就有那么巧，路街的那头还真的缓缓驶来他们要等的公车。

婕雍翻皮包找零钱，那句不屑的时候常冒出口的口头禅又出现了：

&ldo;神经。

&rdo;

铿铿锵锵往零钱箱里扔了一把镍币，两人往车厢后头走。

车上稀少的乘客让他们轻易地找到一个双人的空位，秋末天气要冷不冷，车里没开冷气，他顺手一拉窗，清凉的晚风立刻飘拂进来，吹得人神清气慡。

婕雍已经不记得上回坐公车是什么时候，或者，跟男人坐公车，那又是什么时候的事？这年代几乎人人都有车，她自从高中之后，所交过的男朋友也个个有车，像这样跟一个男人一起搭公车，似乎是她高中时代才发生过的事。

穷穷的小男生、小女生，约会之后男生坐公车送女生回家，车窗外或晚风或微雨，每一段路程都是青涩而温馨甜蜜的记忆。

往日的回忆浮上心头，她的心似乎也变得温柔了。

口气和缓了许多，问他：&ldo;你是不是很穷？&rdo;

他一迳无所谓的回答方式‐‐

&ldo;现在吗？很穷。

&rdo;

&ldo;你到底欠人家多少钱？&rdo;她好奇地问。

他笑笑。

&ldo;截至目前，差不多一仟万。

&rdo;

&ldo;天哪！

&rdo;婕雍忍不住一声惊呼。

&ldo;你是怎么欠的？&rdo;

他俊逸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ldo;一个很平常的理由，经商失败。

&rdo;

&ldo;你做什么大生意啊？&rdo;婕雍并非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但这家伙看起来大不了她多少，怎么有能耐欠下这么大笔债。

&ldo;欠这么多？&rdo;

&ldo;我是暴涨暴落，大起大跌，&rdo;他咧嘴一笑，&ldo;算你倒楣，在我最糟的时候认识我。

&rdo;

&ldo;没关系，我并不打算继续认识你。

&rdo;婕雍转回头，坐正了身子。

&ldo;唉，真不友善，&rdo;他惋惜地啧啧摇头，&ldo;亏你长得这么漂亮，原来心这么黑。

&rdo;

呸！

这样的话到底算赞美还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