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月尘收回目光，看着远处空地上篝火旁的山寨弟子，都在忙碌地准备明晚除夕需要的物品，一时间热闹非凡。

易小笙看见他的眼睛里闪过一次落寞，心中不禁抽了一下，想问个究竟，一开口却变成了：&ldo;师傅很喜欢看月亮啊。

&rdo;

段月尘微笑道：&ldo;是啊，所以我给自己取名字叫月。

&rdo;

易小笙奇道：&ldo;师傅的名字是自己取的？&rdo;

&ldo;嗯。

&rdo;段月尘点头道：&ldo;当年我进碧玉宫的时候已经十岁了，很多时候也都记得。

进了碧玉宫之后，我原本的名字便不能再用。

前任宫主姓段，我便给自己取名叫月尘，意为月之尘埃，后来便一直用着了。

&rdo;

&ldo;月之尘埃？&rdo;

&ldo;我本身喜欢月，又觉得人生很多事情其实无足轻重，不如化作尘埃。

&rdo;

&ldo;心中本无物，何处惹尘埃。

&rdo;易小笙轻声念道，想了想又问道：&ldo;师傅，你心中本已无物，那么在这世间是否并无所求？&rdo;

段月尘不答，忽然转过头来，凝视少女半响，看得易小笙不明所以，浑身都不自在了，才听见面前的男子慢慢说道：&ldo;原本是没有，之后便有了。

&rdo;

易小笙本想继续问他是之后有的是什么，却见他一双碧眸在夜色里隐约生光，不由自主便硬生生卡住，不知道要怎么往下说。

忽然就听见不远处的篝火处，山寨弟子中有人惊喜地叫道：&ldo;雪！

下雪了！

&rdo;

易小笙抬头，但见先是一两点如同白絮似的雪花落下来，过了片刻，雪片增大也变得密集起来，渐渐地笼罩了整个天空。

原本这没有月亮的夜色十分阴暗，这边雪花映she篝火和火把的光亮，整个天空似乎也变得亮了一些。

少女忍不住伸手去接雪片，眼见六瓣的雪花在掌心融化，变成一片氤氲。

段月尘见她十分开心，也微笑道：&ldo;智饶国毕竟还是地处南方，想来此时上荣国应当是下过至少两场大雪了吧。

&rdo;

易小笙见他一副悠然神思的神情，忍不住开口道：&ldo;师傅，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说是上荣国人，还和千瑾辰是兄弟，那么你原本的名字叫什么？&rdo;

&ldo;如我所说？&rdo;段月尘不急着回答问题，却挑出语病，挑眉道：&ldo;你是不是和炎晟帝说了我的事情？&rdo;

易小笙连忙摇头。

那日炎晟帝斩钉截铁的模样又在脑中过了一遍，易小笙无论如何觉得不能告诉段月尘他父亲不肯相认的事实，却见面前的青年却只笑道：&ldo;其实就算说了，他也不可能认我，你也不必瞒着我，这是我早就料到的。

&rdo;

易小笙见他神色神色如常，似乎根本没当回事，才略略放心。

此时雪势变大，山寨里部分地方已经染白。

易小笙看到篝火旁边的朱子息对着她招手，便对段月尘道：&ldo;我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