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每天要喝很多的药，很苦很苦的那种。

但每次他都一口气喝了下去，眉头都不动一下。

药是老头采来的，和尚熬的。

闲暇时，老头会教他打坐运气之法和剑法。

和尚教他识字看书。

和尚有时候会偷看老头传授剑法，但每次都会被老头发现。

然后老头随手折下一根竹枝，手一扬，竹枝带着尖锐的风声飞向和尚，和尚便狼狈而逃。

这老头叫公孙奇。

人如其名，是个奇怪的人。

至少无痕的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不是奇怪的人，怎么会养一只奇怪的驴。

有时候无痕甚至会想，这老头对驴比对自己好。

驴还能喝到他的酒，而他不能，他只能偷着喝。

想到偷酒，他就会笑。

第一次偷酒，他喝了几大口，结果天旋地转，倒地就睡了。

老头生了气，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手中的竹枝高高举起，狠狠落下。

但他没有感觉到疼，一点都没有。

和尚也偷酒，也被竹枝打。

但和尚会躲，会跑。

所以从来没被打到过。

但如果竹舍里没酒了，和尚就会被老头赶下山，去背几坛美酒回来。

梅山的竹林里，一老一小一毛驴，都是精瘦精瘦的，如猴。

独有和尚高大威猛，所以每次买酒、砍柴都是和尚。

和尚是个懒和尚，很懒很懒的那种。

绝大部分时间只见他在那里打坐，闭着眼，其实是在睡觉。

但老头叫他去做事时，他就是猴，甚至比猴还窜得快。

山中无岁月。

匆匆四年过去，小无痕已经九岁了。

他个子长了不少，只是还是一样的精瘦如猴。

这山里还真有猴，不但有，还很多。

无痕喜欢追逐猴。

初时他还没动，猴就没影了。

慢慢的，他能追得到猴的影子，看到红红的猴儿腚，“哈哈”

大笑。

再后来，他能在竹子上跳来跃去，猴也不怕他了，待他如兄弟，有时还给他采来野果。

这一天，天气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