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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山,月照峰西北,十里竹林。
一处高百丈的悬崖下,几间竹舍,一泓清溪,一座竹桥。
竹舍外围着篱笆,面临溪水,一座竹子建成的山门,高一丈余。
上面挂着一块木板制成的匾额,写着三个黑漆大字,因年月太久,已经模糊。
但依稀可以辨认出:听竹轩。
竹舍对面,便是无边竹林。
此时,一个约摸五、六岁的小孩手持木剑,正在“噼啪”
砍着碗口粗的青竹。
口中呼喝有声,木剑有招有式。
只是,这小孩身子太过瘦弱,骤然看去,便似山中猿猴一般。
他的双眼却十分清澈、明亮。
皮肤白皙,但隐约中仿似乏着青色。
他很认真的砍着竹竿,脸上已经流淌着汗水。
风吹过,竹林“沙沙”
响成一片。
不远处,一名身着黄色僧袍的和尚盘坐一处突出的石头上,这和尚三十出头,一脸短须。
身上僧袍已经洗得发白。
和尚双手合十,低头诵经。
他连一眼都不看小孩,小孩也一眼都不看他。
溪水旁,站着一只毛驴。
毛驴和小孩一样,瘦弱无比,且耷着这脑袋,十分萎靡。
此时,正是四月的天气,正是新竹开枝散叶的季节。
一名老者捧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缓缓走出竹舍,美美的伸了一个懒腰。
然后,眯着眼睛看了看透过竹叶的缝隙洒落下来的阳光,举起葫芦,“咕噜咕噜”
灌了几口,满足的长长舒了一口气。
老者贼瘦,瘦得和那只驴一样。
一身灰衣,一双布鞋,一头白发,一个通红的酒糟鼻子。
小孩依旧在劈剑,竹竿上已经被劈出不少痕迹。
和尚也依然打坐,不似入定,倒似是睡着了。
驴忽然叫了,叫得很急,仿似看到了一只母驴。
老者看了看驴,突然飞身而起,跃过一丈多宽的小溪,轻飘飘落在小毛驴面前。
“你才多大?也想喝酒?”
老者话音刚落,毛驴竟然欢快的叫了几声,连连点头。
原来它不是看到了母驴,而是看到了那个酒葫芦。
老者打开葫芦,毛驴仰起头,将老头倒出的酒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