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遇压着声音，眉头微皱，“我哥他，他刚出生没几天，我爸妈也没有这个防备，就被带走了。”

“中间发生什么我不知道，哥从来都不说，我只记得我见到他的那年，是在医院，我哥……浑身都是血。”

沉遇呼吸都在颤抖。

柠夕的眼眶红的赤血，她无法想象那个画面，“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吗？”

为什么还要问？

可她想知道，比起沉衍的优点，她更在意这些无法痛苦的过往。

她想了解全部的沉衍，不是媒体灯光下那个器宇不凡的沉衍，不是对她那么好的沉衍。

是被欺辱的沉衍。

沉遇闭了闭眼，长舒口气，睫毛抖了抖，抑制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但声音还是暴露了自己的情绪。

“被人打的，背后全是伤，满满的新伤旧伤交错，我看了一眼，一直记到现在，我哥那个时候特别瘦小，很明显就是营养不良，我当时才7岁，我哥和我一样重。”

沉遇清了清嗓子，眼睛湿了，他强忍着说：“我印象里最深的是，我哥光着脚，脚腕上有一个这么粗的脚铐，脚铐连着一截断了的铁链……”

柠夕的眼泪瞬间都决堤，疯狂地涌出眼眶，她低着头用力咬着下唇，压着抽噎声，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下。

她无声地哭着，五官难看地皱在一起，她用手捂着脸，眼泪又很快透过指缝流下来。

沉衍……

沉遇扯了几张纸巾递给她，自己也就在平复情绪，仰头靠着后背，眼睛看着某处一动不动。

“我说这话，目的很简单，我就想让你心疼心疼我哥，他从不对人表露自己的情绪，在沉家这几年，跟我们也算不上亲近，我哥更像一个完成任务的人，只要是家里交代的事情，他就一定会做好。”

“拒绝和楚眠相亲，是我哥第一次在家里说不。”

沉遇看向柠夕，“我哥是真的在意你。”

柠夕舔着干涩的唇，哑声道：“我知道。”

“我哥这人做事目的性强，占有欲强，做决定理智会占据百分之九十，极少有感性的时候，所以听到你的时候，我很好奇。”

“我会好好对沉衍的，真的。”

柠夕神情认真，眼睛里带着慢慢的诚恳。

沉遇笑了，眼角还是红的，“我哥有很多秘密，他沉得住气，我之前想过很多办法，就是想从他嘴里套出点东西，但没成功过，如果是你问的话，或许可以。”

“我……”

她压着声音。

好像之前，是什么时候，沉衍问过她，要不要知道他的家庭情况，他说只有这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