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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X年,我二(戴望舒)可是我终于还是得走。
终于船到上海。
黄浦江畔。
我下了船,叫了一辆黄包车。
车夫问:先生去哪儿?我说:惠安坊8号。
车夫拉着车就走。
我惊讶地说:你知道惠安坊?车夫说:知道啊,不是在爱麦虞限路吗?黄包车夫们真了不得,我想,这么大的大上海,全靠两条腿奔跑,就没有他们不识得的路,甚至每个坊,每个里。
而且,他们基本上都是不识字的。
到了后来,我知道,到了小弟小虾米的时代,别说惠安坊了,你就是说这个坊所在的路名,这条路现在叫绍兴路了,你就是说绍兴路,许多车夫,不对,应该叫司机了,大多数司机恐怕也都不知道。
他们全靠那卫星导航了。
望舒?是她妈妈开的门,是她妈妈说的开场白。
我说:阿姨好!
我说:叔叔好!
她爸爸在沙发上欠了欠身:望舒来啦?我从小就认得她的父母,因为我跟她哥哥施蛰存从小就一起地混迹江湖,后来,我到松江避难,在他家住过好几个月。
那房子有三进,她和蛰存和我都住在第一进,他们的父母住在第二进,家里的下人住在第三进。
那些日子里,我每天都会见到他们的父母。
两位长辈也挺喜欢我的。
对我们订婚的事,她父母都很赞成。
吃订婚酒的时候,她母亲说:我们绛年真是好福气。
她父亲说:绛年跟着望舒,可要多学着点,够你学的了。
她父亲这话当然是对绛年说的。
现在她们家住的是洋房,至少是新式石库门级别的,至少有三个楼面的房子,也许顶上还有阁楼,或者至少是亭子间。
她妈妈说:不巧了,绛年出去了呢。
她没有请我进去坐坐,喝茶或者咖啡。
她爸爸也没有这个意思,仍然埋头读着一张展得大大的报纸。
我心里的火燃了起来。
我压着火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妈妈说:不好说的。
她现在经常在外面过夜。
然后她妈妈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想,她一定在里面,在楼上。
她妈妈想要掩盖,却掩盖得过了,要盖住一个角,却把另一个角露了出来,而且是一个更不可见人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