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在孤境与元白交手，不慎跌落在薇草地上滚了一圈，手脚被划出好些伤口;元白虽及时地住了手，却狠狠嘲讽了她一顿。

玄乙引着俊卿走进山洞中，不忘叮嘱道：&ldo;这些白草边缘锋利，容易划伤，小心不要触碰。

&rdo;

山洞中悬下长短不一的钟乳石，起初狭窄低仄，沿着曲折滴水的小径走了很久，才豁然开朗。

俊卿自从走进洞中就自然地拉住了她的手，玄乙担心他受伤脚步不稳，只好任由他拉着。

孤境之中，连虫鸟之声亦不曾闻得，安静得令人心慌。

空地之上洞顶高悬，泄露下几丝天光，汇聚为一束，照着面前的清冷小池。

玄乙拉着俊卿走上前去，坐在池边，捏诀一指，原本就平静如镜面的池水结为冰面，映出了她的身影;白光大放，忽然间，涌现出无数个画面。

玄乙问道：&ldo;这些便是我的过去，今日我在镜前给了你许可，你便可随时随意探看：现下想从哪里看起?&rdo;

洞中只有两人相对，俊卿将手支在膝盖上，歪头细看她眉眼：&ldo;当然从头看起，我不想遗漏任何一点。

&rdo;正要翻动画面，他忽然想起，玄乙生命的开头，不就是巽朔灭族的时刻么?后悔自己疏忽，急急拦道：&ldo;哎，还是跳过那段吧……&rdo;

玄乙微微一拂袖，将画面翻向前去：&ldo;无妨，我自己已看了很多遍。

我这过去的三万年，并没有什么时刻是轻松快活的;若都要避讳，那你可就什么也看不成了。

&rdo;

翻着翻着，玄乙忽然手上一滞，开始的画面本该是白雪皑皑的昆越山，粗粗一扫，那画面中却是山青柳绿。

待她翻到起始处，画面中是一个稚嫩少年瞪大的凤眼，无比靠近地一眨也不眨。

那少年看了她半天，表情似有些失望又满是惊喜，自言自语道：&ldo;师父说的对，这蛋确实不该轻易吃了，这里面真的孵出东西来了!是一条小蛇啊!&rdo;

少年小心翼翼地捏起她捧在手里，一溜烟跑出屋子，来到一个正在河边垂钓的老头旁边，兴奋大叫：&ldo;师父您看，那蛋中孵出了一条小蛇!浑身红彤彤的，很漂亮啊!&rdo;

老头随手拿起小马扎旁边的酒壶抿了一口，醉眼迷瞪，瞟来一瞥：&ldo;……这是什么?倒像是……也罢，那蛋既是你在河边捡到的，你说是小蛇就小蛇吧。

&rdo;

小小少年将她托在掌心，凑在鼻尖闻了闻，仍沉浸在激动中：&ldo;她身上还有桃花香味呢，可好闻!&rdo;

老头半醉半醒，耷拉着眼皮懒得管他，继续盯着河面：&ldo;那是自然，你之前说要吃桃花蛋脯，把这蛋放在桃花酱里腌着，总会染上些味道……要不是为师偶然看见，你早把她当晚饭了!为师就说这蛋看着有灵根，怎么能就那样给吃了……既是你捡来的，你便给取个名字吧。

&rdo;

&ldo;我的原身是赤火颜色，她也是全身红彤彤，&rdo;少年一拍脑袋：&ldo;就叫阿彤吧!&rdo;

老头&ldo;唔&rdo;了一声，漫不经心转眼看过来：&ldo;不过，她身上这红色恐怕与你的可不一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