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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捉到她话里的关键,傅偏楼一愣:“被卖?”
“三十多年前,永安镇可没这么景气。”
杨婶满不在乎地说,“那时候只能算个村子吧,永安村差不多。
村里男人娶媳妇,多数靠买。”
“我和李草他娘是从一个地方来的,家乡闹饥荒,养不起了,就把女娃卖给永安村的当童养媳。”
她露出怀念的神情:“他娘可水灵咯,是我们那儿最漂亮的女娃,干活也利索,割草喂鸡、裁衣绣花,什么都会。
她爹娘也犹豫了好久,要不是灾年实在熬不过去,谁舍得卖?“我家就住她家对面,小时候啊,每天都能看见她牵着弟弟,跨过河滩的芦苇荡,到对岸田里帮爹娘的忙……嗐,一晃都这么多年了。”
杨婶苦笑两声,低头就望见李草龇牙咧嘴地吐出几根姜丝,顿时没了伤感的情绪:“你这娃娃真不知好歹!
身体虚就得吃点姜,祛寒气懂不懂?”
她伸手掐住李草没二两肉的脸颊,作势要拧,李草却半点不怕她,咯咯笑起来。
看他笑这么快活,杨婶脸上故作的凶恶也演不下去了,捏了捏他的脸,摇头失笑:“傻娃娃。”
这幅画面针一般扎进眼里,傅偏楼别过头,心里颇不是滋味。
好像是同情,又好像不那么简单,酸涩憋闷,难受得不行。
他望着杨婶家陈陋的摆设,大抵只比他和谢征住的小厢房好一些,别说前几辈子任务者们富丽堂皇的高府大宅,就连他出身的那个家,也远比这里漂亮开阔。
为什么?他想问,在听杨叔说完李草的身世后,这个念头就一直盘踞不去,越来越强烈。
为什么李草可以露出那样的笑容,仿佛所受的罪都事不关己?以前他总觉得自己过得辛苦,为此不忿、痛苦、自怨自艾。
可在李草面前,他的辛苦显得那样不值一提,要是说出口,怕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世人皆苦,非他一人。
倘若有人比他境遇更加惨淡,却依旧对世间溢满热情,他要以什么立场来质问上苍?要以何种理由去解释胸口漏风般的空洞?傅偏楼满心茫然。
他蓦然感到一阵窒息,像被谁死死扼住了咽喉,脸色唰白。
杨婶见他神情有异,忧心地问:“你怎么了?”
“没事。”
傅偏楼垂下眼睫,不自觉地咬住嘴唇。
他不想再呆在这里了,也不想再看见李草,便随便扯了个借口向杨婶告辞,魂不守舍地打算离开。
刚站起身,李草就“啊啊”
冲他叫唤起来。
杨婶按住他,无奈哄道:“好了好了,知道你喜欢小谢哥哥,但人家也要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