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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这些正是他们住过的监室。

但监室的墙壁‐‐从那时起糊墙纸已几经撕掉,不止一次地抹过灰泥,粉刷过,油漆过‐‐已经不能向我们提供往日的任何痕迹(相反,它们通过窃听器凝神地听着我们入关于这些监室的老住户,关于在这里进行过的谈话,关于从这里押上刑场、走向索洛维茨的那些思想,什么地方也没有写下来,说出来。

一卷这样的作品抵得上四十车厢我国当代的著作,但是大约已经不会出现了。

那些还活着的,只能告诉我们一些鸡毛蒜皮:这里过去是木床,床垫里装的是麦草。

还在二十年代,在给窗户戴上笼口之前,窗玻璃直到最顶上都已经涂了白垩。

而笼口在一九二三年确确实实就已经有了(我们却一致以为是贝利亚平的事)。

对于敲墙打暗号对话,据说这里在二十年代还采取听之任之的态度:那时还莫名其妙地保存着沙皇监狱的荒唐传统:一个犯人如果不和邻室敲敲打打,那他还有什么可干呢?还有:整个二十年代这里的看守都是拉脱维亚人(有从拉脱维亚步兵中来的,有的不是),送饭的也都是身材高大的拉脱维亚女人。

固然是鸡毛蒜皮,但也是值得深思的。

我本人很需要进这个苏联的主要政治监狱,谢谢把我带到了这里:我关于布哈林想过很多,我想体会一下当时的情景。

然而,有一种感觉,好象我们已经忘乎所以了,把我们关进任何一个省的内部监牢里也够抬举的了。

而这个地方‐‐是太大的荣幸。

同我在这里邂逅相遇的人们在一起,是不会感到无聊的。

有可以听一听的人,有可以比一比的人。

那个有着一双生动的眉毛的小老头(在六十三岁的年纪,他显得完全不像个老头)叫阿纳托里&iddot;伊里奇&iddot;法斯坚科。

他,作为旧俄罗斯监狱传统的保存者和俄国历次革命的活历史,使我们的卢宾卡监室大为生色。

他保存在记忆里的东西,好似衡量一切过去发生的事情和现在发生的事情的一根比例尺。

这样的人不仅在监室中是可贵的,而且在整个社会里也是很缺少的。

就在这里,在监室里,在一本偶然落到我们手中的关于一九0五年革命的书中,我们就读到了法斯坚科的姓名。

法斯坚科是很久很久前的社会民主党人,以至于现在已经不像是这样的人了。

他得到自己的第一个刑期时,还是个年轻人,是在一九0四年,但根据一九0五年十二月十七日的《宣言》被完全释放了。

我们中间谁没有从中学历史课本和《简明教程》中知道并且背得滚瓜烂熟,说这个卑鄙挑衅的&ldo;宣言&rdo;是对自由的嘲弄,说沙皇下命令&ldo;死者得自由,活人进牢监&rdo;呢?但这句俏皮话是骗人的。

根据这个宣言,允许一切政治党派的存在,召开了杜马,并且实行了诚实的极端广泛的大赦(至于是被迫的,那是另一回事),那就是:一根据大赦令,无例外地、不分刑期和刑种,不多不少地释放了一切政治犯。

只有刑事犯还留下来继续坐牢。

一九四五年七月七日斯大林的大赦(诚然,它不是被迫的)则做得恰恰相反:所有的政治犯都留下来继续坐牢。

(他讲的关于那次大赦的情况很有意思。

在那些年代,监狱的窗上当然还没有任何笼口,因此,在法斯坚科所坐的别洛采尔科夫监狱里,囚犯们可以从窗中自由观看监狱的院子、收进和离去的犯人、街道,同外面任何人打招呼。

已经是十二月十七日的白天了,外面的人从电讯中一知道大赦的消息,就向犯人们宣布了这个新闻。

政治犯开始高兴地大吵大闹起来,打碎窗上的玻璃,弄破门户,要求典狱长立即释放他们。

他们中有人当场挨了拳打脚踢吗?被关进禁闭室了吗?罚禁某个监室阅读书籍或购买东西了吗?根本没有!手足失措的典狱长从一个监室跑到另一个监室说好话:&ldo;先生们,我恳求你们‐‐要通情达理!我无权根据电讯消息释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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