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的眼眶变湿了，纤长卷翘的睫毛扑闪在吴起凡的脸上，一串滚烫的热泪沿着俊俏的脸颊，流淌了下来，淌入了艾米的唇中。

泪的前味是咸的，后味是苦的。

正如吴起凡与艾米彼此交换的苦涩味道那样，心中无法诉说的话，更是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艾米主动拉开了衣襟，一把拉住吴起凡的手，往自己的胸脯上靠。

&ldo;不要，艾米。

&rdo;吴起凡想要抽手，却被艾米紧紧地握住。

却见艾米含着泪望着吴起凡，仿佛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动物，做着最后的祈求。

吴起凡脑中的声音突然都消失了，他忽地将艾米推倒在沙发上，疯狂地撕扯着她的衣服，直到将衣服撕得稀烂，他像个发狂的动物，失去了所有的理智，而在艾米面前，他是透明的，他是幼稚的，他展露着最真实的饱含痛苦的内心。

艾米啊艾米，你面前的那个男人，他认为他快要死了，可艾米却不敢说话。

只因，为了得到治好病的良药，艾米交换的条件是，余生再也无法说出真话。

哪怕艾米心中想的是，吴起凡，你别自残了，你不会死的，我们都会好好的，可她那张薄薄软软的嘴唇说出的话却是，&ldo;别自残了，你会死的，真的。

&rdo;

对艾米来说，这是世间最可怕的惩罚。

艾米记得上学的时候，老师对艾米最大的教育便是&ldo;做一个诚实的人&rdo;，而艾米这二十几年以来都是如此践行的，将自己的信念用粉碎机碾碎成粉末，无异于让艾米成为另外一个人。

可无论如何，吴起凡都能活下去了，或许他现在不知道，但总有一天，他会明白，他会好起来。

吴起凡听到艾米说出这残忍的话之后，宣泄一般将衣服碎片洒在艾米的身上、脸上，碎片像雪花般扬起，随后慢慢地优雅地落下，落在艾米暴露在空气中的、完美的身体上。

吴起凡此刻一点想要置办艾米的心情也没有，他像是个等待死刑的囚犯，一个绝望的荒岛求生者，眼中的光芒灰死一片，那样的吴起凡像是个陌生人一样看着艾米。

&ldo;是的，我会死。

你去找别人啊？&rdo;吴起凡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ldo;我会找别人的。

&rdo;艾米那坚强的样子，硬是将泪憋回去。

吴起凡从来不哭的一个人，在艾米的面前哭了，哭得像个孩子。

&ldo;艾米，回答我一个问题。

&rdo;吴起凡直勾勾地看着艾米，问道：&ldo;你爱过我吗？&rdo;

艾米眼中闪烁着，这是艾米从未有过的坚定，&ldo;从没爱过。

&rdo;

&ldo;艾米，我永远记得，在大海的摩托艇上，你害羞地点头，答应做我的女朋友。

我永远不会忘记。

&rdo;吴起凡说。

&ldo;可是我会忘记。

&rdo;艾米说。

&ldo;艾米，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