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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狐狸生了只傻仓鼠。”
快到车前时,宋柏劳突然冷嗤一声,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悄悄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脸上堆出来的客气尽数消失,眼角眉梢具是冷漠,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坐到车里,他望着门口方向,看到阮凌和还站在原地魂不守舍,刻薄地再次丢下两个字。
“废物。”
我直觉他心情不好,挨着车门离他更远了些,不欲招惹。
宋柏劳松开领结,甩到一边,大马金刀瘫在后座,没了动静。
我以为他睡着了,正想倚着门也休息一下,身旁忽然传来一道慵懒拖沓的嗓音。
“这场标记,到底是不是意外?”
我一怔,回头去看他。
宋柏劳闭着眼,自问自答着道:“随便强制标记都能遇到阮家少爷,朱璃运气未免太好,也只有傻子会信。”
只有傻子会信,他连傻子都不如。
阮凌和是傻仓鼠,他就是只傻鸟。
我已经和朱家没有关系,更不需要顾忌什么,低声道:“这是他惯常把戏了。”
听了我的话,宋柏劳没再追问别的,将脸微微撇向一边,不一会儿胸膛均匀起伏着沉沉睡去。
到维景山时,他在盘旋的山路上醒了过来。
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醒得十分突然,猛吸着气坐直了身子,之后便是剧烈的喘息。
因为他这一动静,我也从假寐中睁开了眼。
山路上没有灯,车室内黑暗一片。
寂静中,宋柏劳的呼吸从急喘很快平静下来,或者说被他强压着平静下来。
“当初……骆青禾被骆家叫回去,说要谈我和我妈的事,他以为骆家终于要接纳我们,兴冲冲去了,结果三天没有回来。”
宋柏劳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惊得我眉心一跳,“三天里,我妈每天都去骆家要人,没有人理他。
到第四天,骆青禾回来了,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
那时候年纪小,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脸上都愁云惨雾,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在我睡着后压着声音争吵。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个月,直到有一天,骆青禾突然把自己关进房里,发出野兽一样的嘶吼……原来夏乔发情了,他作为已经有标记的alpha,哪怕隔着千里,也会跟着发情。”
这个我在高中生物课上学过,不止如此,标记后的oga与alpha对他人的亲密行为还会有排异反应,不是恶心反胃那样简单,是心理上的憎恶。
“标记”
将a和o联结在一起,哪怕再不愿,打上标记那一瞬,两个人便无法被分开,死亡也不能消除标记的“独占”
与“排异反应”
。
骆青禾想要与本能抗争,便犹如蚂蚁撼树,不是自不量力的问题,而是……根本看不到希望。
不知道是今晚这场婚宴刺激了宋柏劳,还是刚才那个噩梦让他回忆起了惨淡的童年。
他不管不顾将那些隐秘、创痛、无发言说的愤恨宣泄而出,与其说是同我倾诉,不如说……他根本不介意听众是谁,只想一吐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