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嚅嚅着，没有说完。

心里隐隐含着恐惧，她的目光，定定地落在程敬轩的身上，一眨都不肯眨。

&ldo;对了，我想把他们带回程家，想和你说一声。

&rdo;程敬轩仿佛这时候才想起来似的，说得很轻描淡写。

但方心佩却像是胸膛上被狠狠地砸了一记重锤，几乎连心脏都无法跳动。

&ldo;你……你要带走他们？&rdo;她哑着声音，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块浮木，拼了命地握住他的袖子。

袖扣上的两枚扣子，在她的掌心硌得生疼。

但仅仅如此，仍然无法减轻她心里的疼痛。

哪怕私下里想过一千次一万遍，真正遭遇的时候，还是痛到锥心。

&ldo;只是带回去给爷爷看看，是我们程家的子孙，以后总要认祖归宗的。

&rdo;程敬轩看到方心佩的脸色，心有不忍，因此又加了一句，&ldo;别担心，你还是有机会看到他们的。

&rdo;

她想要的，并不仅仅是看到而已。

方心佩的眼睛瞪得很大，仿佛用这样的方式就能瞪得程敬轩心虚。

事实上，程敬轩确实心虚了。

但想到与程耀梓争了二十多年，又怎么甘心放弃？他会利用一切可堪利用的资源，更何况他自认能提供两个孩子更为优渥的生活，因此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ldo;佩佩，要知道，让昊羽和语柔姓回程姓，他们就能名正言顺地成为程氏的继承人，包括旷世。

&rdo;

&ldo;我不需要！

&rdo;方心佩哽咽，甚至连鼓起气势的力气都没有。

她早就知道，在南津市，程敬轩完全有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

在程敬轩认出孩子们的那一刻，她就预感到有一天，她会失去挚爱的他们。

可是，她仍然想不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

她还来不及作好准备。

当然，可能她一辈子都来不及准备。

&ldo;可是他们会需要的。

&rdo;程敬轩拍了拍她的头，像是安慰一个孩子。

方心佩闭上眼睛，泪水已经盈满了眼眶。

承载不住的重量，拉扯着泪往下滴。

一颗接着一颗，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落在她的手背和衣襟，却没有一颗被程敬轩察觉。

有些眼泪，搏不来同情，所以只要自己知道就好。

他的手掌抚过她的背，那样的轻柔，仿佛她是被包容着的，被眷宠着的。

可是方心佩却心如刀割，他要带走的，是她最最珍视的宝贝。

心底最柔软的一块，像是被千刀万剐了，一片片翻卷着血肉，永远都不会有愈合的可能。

&ldo;你不能这样……&rdo;她软弱的声音，带着无助的绝望。

明明知道无法阻拦，可是她仍想尽自己的一切努力，哪怕把两个孩子多留一分钟也好。

程敬轩却不高兴：&ldo;我当然能够这样，我是他们的父亲！

&rdo;

他急急忙忙地宣示了自己的地位。

&ldo;可是，你甚至并不想让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