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茗再也没有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病房的门被关上了。

裴源脸上狰狞的表qg一点点地消失，良久，他忽然深深地低下头，好像是突然有人抽走了他周围的空气，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从面孔上突然涌起的浓浓失落让他像一个失落沮丧的孩子。

他觉得自己仿佛是被与世隔绝到一个孤零零的小岛上，无人搭理。

钟茗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了还坐在走廊休息椅上的孟烁。

孟烁低着头在那里发短信，直到钟茗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才抬起头，在看到钟茗之后把手机收到了口袋里。

钟茗说：&ldo;走吧，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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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烁朝着裴源的病房抬了一下下巴，&ldo;那小子呢？&rdo;

&ldo;他爸已经来了，这里不需要我们了。

&rdo;

钟茗说完，自己率先朝外走，孟烁跟着她走了几步，忽然开口问道：&ldo;哎，他那个心脏病……是不是特别不好治。

&rdo;

钟茗只是淡淡地点点头，&ldo;嗯，不好治。

&rdo;

病房的门被再度推开了。

裴源转过头，提着一包衣服走进来的父亲牧川的目光在裴源苍白的面孔上扫了一圈，接着，他一言不发地把装着裴源衣服的袋子放在地上，看着裴源。

裴源的嘴唇微瑟，他低着头，伸手把还黏在手背上的胶布撕下来，父亲牧川坐在病chuáng边，拿过一个苹果慢慢地削，他画了十多年图纸的手按住了水果刀的一端，拿着苹果的手微微地颤抖着。

裴源低声说：&ldo;爸。

&rdo;

牧川削苹果的手无声地顿了一下，他望着裴源，&ldo;为什么不早说？！

&rdo;

&ldo;我已经没救了，我也不想làng费你的钱。

&rdo;

&ldo;狗屁！

&rdo;

牧川忽然发起怒来，&ldo;你是我儿子！

&rdo;

裴源眼眶猛地一阵发胀，眼泪迫不及待地要从他的眼眶里往外蜂拥，他的面孔憔悴苍白，有温热的液体从他的眼睛里缓缓地流下来，他一动也不动，眼泪溅到雪白的被单上，扩散成了一片湿润的痕迹。

裴源失神地笑了笑，轻声说：&ldo;我害怕你再把我给扔了呢，你又不是没gān过这种事！

是吧？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