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的腊肉已经煮了一个早上，他捞出泡在在木盆里，用水瓜囊来回搓洗。

老人低咳两声，看向莫怀仁，微微笑了起来。

&ldo;我们家原是做寿材的，我爹有一副好手艺，周边各县有头有脸的人家，但凡需要，都会来跟我家预定，所以家产是有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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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秀伸手帮老人轻轻拍着背，看着老人灰白的头发，起身拿梳子帮她慢慢梳理。

&ldo;和我定亲的公子，家里条件比我家好，听说是做木头生意的人家。

头脑灵活，很是能干，我父母和他家相熟，经常在我面前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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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们见过面吗？&rdo;

怀秀摸着细碎的头发，想象老人家穿着大红嫁衣的样子。

&ldo;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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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黑乎乎的腊肉，在莫怀仁手底下露出金黄的肉色。

怀秀许久没得吃肉，嘴里泛起口水。

老太太自顾自接着讲。

&ldo;那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

从我家去到他家，需得经过一条大河。

我的嫁妆太多，他家雇来的船装不下。

仆人找了半日，都找不到大船。

管家怕误了吉时，只好临时雇了一个打渔的船夫，用他那艘小船装些轻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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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秀注意力被分散，手上的力道重了些，扯下好几根白发。

&ldo;对不起，奶奶，我手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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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当时风浪太大，那个新郎官隔着红盖头和也我说对不起，那是他此生唯一对我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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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吹来热风，莫怀仁把洗好的腊肉装进碗里，摆在客厅的桌子上，拿着牌位坐在两人身边，用小刻刀慢慢雕刻。

&ldo;后来呢？&rdo;

&ldo;来接亲的婆子担心我的嫁妆被偷，不顾船夫的反对，全部堆在我们坐的那艘大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