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允旻摇摇头，苦笑着止了陶学录的话头，&ldo;婶娘，未免旁人生疑，晚辈是暗地里出的宫，时间紧迫，晚辈有一疑惑要询问婶娘。

&rdo;

陶学录稳定了情绪，颌首道，&ldo;殿下请问，老身定知无不言。

&rdo;

赵允旻眼底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哀伤，&ldo;婶娘，我娘亲真的是自缢而亡么。

&rdo;

陶学录哆嗦着嘴唇，摇头道：&ldo;当时老身虽赶着进了宫，但终究未来得及见娘娘最后一面，关于娘娘仙逝一事的细节，俱是夏竹告诉老身的，无奈亦不详尽……&rdo;

夏竹和秋叶二人是荣贵妃从娘家带入宫的贴身侍婢，在安葬了荣贵妃后，二人亦了结性命，追随荣贵妃而去。

陶学录轻咳一声继续说道：&ldo;听说睿宗帝赐给娘娘的酒没有毒，只令娘娘饮罪，降娘娘份位。

夏竹言在娘娘最痛苦和悲伤时，齐淑妃至紫露殿劝慰过娘娘，下人皆被娘娘屏退，故夏竹亦不知齐淑妃究竟同娘娘说了甚，当日夜里，娘娘便抛了白绫……照理齐淑妃与娘娘的关系好，不该……&rdo;

赵允旻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手心，但面上神色却无一丝变化，只颌首道：&ldo;谢谢婶娘，对了，婶娘收了一名姓华的学生？&rdo;

陶学录一愣，疑惑大皇子为何会提起华琬，只如实点头，&ldo;是的，华琬这孩子聪明又勤勉，只不知殿下？&rdo;

赵允旻眉眼舒展开，温和道：&ldo;陶婶娘放心，我不过随口一问罢了，当初婶娘是凝光院最负盛名的院使，工艺迄今无人能及，她能跟着陶婶娘学习，是大福气。

&rdo;

陶学录摇摇头，苦笑道：&ldo;那劳什子院使，还不是因为荣贵妃瞧得起老身。

&rdo;

赵允旻掏出一件奔马红木雕，&ldo;陶婶娘看我雕得如何。

&rdo;

骏马仰首长嘶，四蹄矫劲腾空，雕工意境可算上佳，可陶学录却慌张道：&ldo;殿下是龙血之身，无需做了这等工匠之事，若有需要，尽管吩咐了我等便是。

&rdo;

赵允旻不以为意地淡笑道：&ldo;如今我唯一能做的，唯一该做的，或者说是唯一着迷的，只有木雕了，婶娘勿大惊小怪，往后我就木雕工艺之事，还要常请教婶娘的。

&rdo;

陶学录脸上青白一片。

趁了陶学录开口前，赵允旻又道：&ldo;婶娘，我出来时间已长，便先回去了，还请婶娘莫同旁人言与我相见一事。

&rdo;

&ldo;殿下放心，老身明白个中利害。

&rdo;陶学录心里急，她虽知大皇子做木雕不妥，是不务正业，可她又不能说什么。

赵允旻一个闪身轻飘飘地跃出墙头。

至于华琬，是他令侍卫雨泽跟了她一段路，华琬身上有他需要的东西，只现在时机未成熟，还不能轻举妄动。

第29章赋税之难

华琬从香药铺子一路小跑回工学堂，何矜家的驴车刚到了一刻钟，二人乘上驴车后摇摇晃晃往城郊行去。

何矜对置物房颇为好奇，询问华琬这些时日都做了些什么。

因为前儿陆博士检查华琬功课时，特意交代了她不要出去乱说话，华琬当即明白，不能让旁人知晓陶学录在替贵人制首饰。

华琬为难地挠头，干巴巴地说道：&ldo;我帮学录大人做事和背书。

&rdo;

何矜撇了撇嘴，&ldo;我和谢如英差点以为你乐不思蜀了，赶紧将书背完回学舍，难不成你真想在置物房干一辈子杂事。

&rdo;

见何矜未再刨根问底，华琬松一口气，虽然她之前说的也是实话，可在面对关心她的何矜，终会觉得不好意思。

当华琬回到云霄乡已经申时末刻，李家院内没人，厨里也未见声响，整个李家安静的似无人烟。

华琬在外头唤了两声，径直推开竹栅门，这时李仲仁才听见声响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