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卓阳静静地站在那里，直到楼下大厅里的自鸣钟铛铛铛地发出清越的报时声，才平静地开了口。

&ldo;问一下明杉，什么时候动手。

&rdo;

一旦牵涉到正事还是很靠谱的阿基少年立刻给出了答案：&ldo;中午前后就已经开始准备了，现在的话……差不多应该已经开始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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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本着做下属应有的职责开口问道：&ldo;杜少，我多嘴问一句……大少爷那边，留还是不留?&rdo;

几乎没经过什么思索，杜卓阳就冷淡地开了口：&ldo;捉得住活的，就活着带回来。

捉不住活的，就把尸体带回来。

&rdo;

&ldo;那用通知明杉一声吗?&rdo;阿基问。

&ldo;……，不用。

&rdo;杜卓阳把视线离开窗外，看了一眼阿基，毫不留情地说，&ldo;明杉比你聪明，不用我去废话。

&rdo;

被嫌弃的阿基还没来得及暗自神伤、顾影自怜，就听到杜卓阳又问道：&ldo;唐人街那边，有什么人乱动心思吗?&rdo;

&ldo;暂时没有，&rdo;阿基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到&ldo;背叛杜少的人都要死&rdo;的模式，很是咬牙切齿地说，&ldo;和之前您被袭击有牵连的三家社团最近都安分得很，规规矩矩地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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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只要确定了跟他们有关‐‐我不管什么关系，他们都没必要在美国待下去了。

&rdo;杜卓阳说。

就是在这个下午，就是在这句话被说出之后，已经排除外来家族的一系列试探和威胁之后真正在美国站稳了脚跟的杜家，终于将铁腕投向了华人社团内部。

这场波及面极广的大清洗来得迅速而猛烈，在短短不到一个月之内，就重新构建起了美国地下世界的新格局。

只是，没人知道说完这句话的杜卓阳，在转身之前，又看了一眼窗外街道边的冰淇淋小店。

开着车赶往机场的房书平内心踊跃而又激荡……在他心中，经历了同生共死和同床共枕之后，自己和杜卓阳之间的羁绊已经变得更加深刻、缠绵、天意注定之类的有关天长地久的一系列形容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