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死前这片刻时光，是属于她自己的。

即便她虚弱地手不能动头不能转，连片雪花都捻不起来。

可是，她也终于要解脱了！

不用再任人玩捏于股掌之中，不用再心机算尽完成那些荒谬的任务，也不用再面对那些人事。

她看着空中对峙的两方阵营，一一扫过那些道貌岸然的仙人，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嘲讽道：“一群傻逼。”

说完就消失于天地之间，不留一丝痕迹。

只是在那瞬间，此方世界的天道似有所变，只是这细微异常之处却未被众人所知。

“这妖女，临死前还骂人！”

一老仙人在仙尊霄奕身边啐道，转头却看清他的神色再不敢吭声。

再看其他领首之人，皆是面色微霁，没有半分杀了这天下祸害的喜色，甚至还包括对面的魔界之人。

仙尊——霄奕面沉如水，虽不明夙妍所言，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只是他这孽徒，临死前那最后一眼的神色，倒是像极了当初年少。

魔君——渊则玩味着夙妍那毫不掩饰的那句话，‘如今，你可满意了。

’，这到底是跟谁说呢？不像是自己，更不像是跟对面的人说的。

而且那瞬间天道异常，他可是知晓的，这实在古怪。

双方阵营为首之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些不寻常来。

一时间，这滑稽的沉默在仙魔大阵中蔓延。

那老仙按捺不住，高喊：“还打不打真是！

磨磨唧唧的搞啥玩意儿！”

话音方落，宁烨就从仙阵中飞出，率先对上魔界右使。

大战一触即发，仙魔积恶已久，双方立刻混作一团斗法打架，黑白交织的残影遮天蔽日，混乱不堪。

渊手上毫不留情，却笑道：“本座左使已死，仙尊是何感觉？”

霄奕躲过他一击，反问：“你又如何？”

渊沉默，动作越发狠厉。

两人身影变幻间，已是过了数十招，周围一片荒凉残影，其他人生怕误伤并不敢靠近。

渊和霄奕两人越打越远，渐渐离开众人视线范围。

远在天际。

缠斗中，渊突然开口，没了之前的嬉笑，却是一种自己都未察觉的神色：“夙妍死前……”

话未说完，便被异常天象打断！

两人本在天际，看得最为清楚，这接二连三的天道异象根本不正常！

渊率先朝着那方向飞走，霄奕紧随其后。

离得近了，却看到一个莫名的恐怖深渊，里面晦暗不明。

这是天衡大陆从未有过的！

渊来了兴趣，也不管大战了，当下便钻了进去。

霄奕愣神许久，仿佛被吸引了全部心神，也抬脚走进去。

光线晦涩的空间里面，是各种悬浮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