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逍又问：&ldo;那你觉得他们爱你吗?&rdo;

叶季安愣愣地把眼抬起来，&ldo;这种问题，没意义吧。

&rdo;

&ldo;有意义，&rdo;梁逍坚持道，&ldo;家人是会互相爱的。

&rdo;

&ldo;别这么说。

&rdo;叶季安的手指在他掌心蜷缩起来，托起来轻轻的，好像吊着力气，不敢把重量全放上去。

&ldo;我明白，前辈是想通过努力和付出，让他们记挂你，爱你，但这样得到的都是假的，&rdo;梁逍握上叶季安的手腕，又滑上小臂、大臂，最终搭在肩膀上，&ldo;十几年了，前辈只是拒绝去弄懂这个道理。

可是你本身就是值得爱的，你不需要去放低自己，去求别人。

&rdo;

叶季安就僵坐在那儿，收着下巴，呼吸起起伏伏。

有那么几个刹那，他的面无表情好比嚎啕大哭。

&ldo;别人爱你，那是别人的事，不需要你去努力，去帮他一把，&rdo;梁逍又慢慢地，有条不紊地说道，拢上叶季安的后脑勺，把人好好搂在身前，&ldo;就像我希望前辈爱我，也是因为爱我这个人，东西都扔了衣服都脱了，我站在亚当夏娃之前的地球，我还要这样你仍然爱我，而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努力。

&rdo;

&ldo;我……&rdo;

梁逍也不急，抱着人慢慢晃，等他开口。

&ldo;……以前没有这样的人。

&rdo;叶季安终于出了声，鼻尖抵在他颈侧，声音闷闷的。

&ldo;哪样的人?&rdo;

&ldo;会，爱我的人……&rdo;爱这个词实在太难说了，叶季安说出它，又深深地呼吸了好几口，&ldo;和我说值得的人。

&rdo;

梁逍似乎是笑了，&ldo;现在有了吗?&rdo;

叶季安重重地点头，把脸埋在梁逍怀里，&ldo;有了。

&rdo;

梁逍轻轻亲吻他的发顶，&ldo;那就要记住这件事。

&rdo;

他们就这样抱了许久，许久，电视里的节目换了一个又一个，甚至楼下都传来遥远朦胧的爆竹声。

叶季安也不清楚到了几点，他只知道自己在那副怀抱里哭了，他很小心，也很满足，只哭了一点点，接着又停住，眼泡大概是肿的，泪水干在脸上，什么声音都没有。

梁逍却像是挑准了时间似的，捧起他的脸要开始吻他，把他的模样全都看了进去。

&ldo;等会儿……&rdo;叶季安推他，&ldo;我洗个脸，好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