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哎呀，头发都愁白了，喜从何来？&rdo;周锡文生气地问。

狗子扔掉烟卷，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打开，抓起一枚金戒指，笑嘻嘻地说：&ldo;这是你第一次送情报的奖励……&rdo;

&ldo;别血口喷人！

我送的什么情报？&rdo;

&ldo;怎么？血口喷人？你叫疤眼子把许方团的编制、驻地分布报告给叔爷，忘啦？这还是古镇广田少佐给你的奖励！

还有，&rdo;李狗子又抓起一叠票子，&ldo;这是你当科长的一个月的薪水……&rdo;

&ldo;胡说！

我当的什么科长？我不认账！

&rdo;周锡文真火了。

狗子一声冷笑：&ldo;不认账？二先生，生米做成熟饭了，日本人有规定：接委任状三天不退回，就算任官了。

你放了一个多月没退回去，现在南京跟东京都有你的档案，还想不认账？告诉你，只要我们一露风声，新四军马上就要割你的脑袋！

&rdo;

周锡文象掉了魂似的，全身怔住了，张着嘴，喘着气，两只僵死的眼睛瞪着李狗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ldo;二先生，&rdo;李狗子又点起了一支烟，吸了几口，说，&ldo;&lso;识时务者为俊杰&rso;呀！

你是读书人，连这都不懂。

反共高潮马上就到，日本人跟老蒋早说好了，新四军那几根破枪，怎撑得住日、汪、蒋三面夹攻？你不图个后路，一旦联军扫荡，你身为共方参议员，联军还能饶了你？到那时，后悔就晚了。

&rdo;

&ldo;我，我马上辞掉参议员！

我，可我也决不做汉奸！

&rdo;周锡文哭丧着脸说。

&ldo;二先生，你怎么还这样糊涂？什么叫汉奸？连汪精卫这么大的人物都下了水，老蒋也跟日本人合了伙，你还想做共产党的忠臣孝子？我问你：共产党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你是个地主，靠剥削过日子，那些穷小子还能放过你？现在共产党叫你当参议员，当校长，将来叫你坐牢，叫你充军！

要不，我狗子不姓李！

&rdo;

周锡文没有血色的嘴唇直哆嗦，默然无语。

&ldo;为人在世，不图个功名利禄，也得图个快活。

&rdo;狗子向周锡文斜视了几眼，&ldo;象你二先生这样有学问，要是给日本人好好干事，还怕不重用你？你别小看这第二科长，这第二科是谍报科，直接归大太君管，跟你叔爷是平起平坐的官。

要不是你叔爷，这样好的差使哪能落到你手里？眼看共军快完了，你不趁这机会捞一把，哪天才能出人头地？&rdo;

&ldo;不行，真要下水，我得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