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张口似乎想叫男人的名字，但张口只发出一个音节。

han。

接着录音里传出一道沉闷的刀尖刺入肉|体的声音，女人的声音被堵在喉咙里，再也发不出了，但是刺穿肉|体的声音却还没有结束，一下又一下，响在安小桉耳边。

安小桉开始发抖。

等听完整段录音的时候，她已经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很久了，眼泪不知什么时候也流了满面。

第二天，她把手机连同这段录音交给了外面的军官。

此后两天里，安小桉水米未进，什么都吃不下，开始低烧。

林长官单独把她安排到了一个隔离室里。

有人以为她这是变异的前兆，直到医生检查完，才知道她这是情绪起伏太大导致的体内有虚火，需要静养两天。

这两天里，安小桉来来回回做了几个梦。

她梦到自己拿着银行卡走出了程树的公寓，把门关上了，紧接着电梯打开，她无处可逃，脖颈被丧尸咬透，死在了那条走廊里。

还梦到了录音里那个无助的女人，她睁着眼睛，灰败地望着空气中的某一点，最后无力阖上。

最后，她又梦见了程树。

她梦见了程树。

梦到了什么呢？

安小桉想不起来，但是灯光好亮，照在了她的眼皮上。

安小桉皱了皱眉，睫毛颤抖，缓缓睁开眼。

然后对上了一双清冷漆黑的眼睛。

程树背对着天花板上的灯，睨她一眼，又开始摆弄手里的无人机，问：“你还不起？”

他的嗓音随意又自然，像过往的每一天一样。

安小桉怔了怔。

这里是？

她慢慢坐起来，四处打量。

这里是程树的公寓。

她醒来前是躺在沙发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程树没说话，只把盖在她身上的毯子往下拉了拉，把她赤着的脚包裹住，然后不动声色的动了下自己的腿。

安小桉注意到，直愣愣地注视着他的腿。

程树清冷的嗓音再次响起：“看什么呢？”

安小桉：“你腿怎么了？”

程树的耳尖在无人发现的地方染上一层粉色，从声音里却听不出什么，平静道：“被你枕麻了。”

又奇怪地看她一眼，问：“你怎么了？”

安小桉扶着头，喃喃道：“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

她刚想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但是头一痛，突然听到了一阵很响的，带着丝丝电流的广播声。

她心里咯噔一下，想问程树怎么回事，抬头，脚却在黑暗里一脚踏空。

安小桉呼吸急促地睁开眼。

她躺在床上，被子盖在身上，房间里没有人。

这是她刚来到三号避难所时所住的那一间隔离室。

发出声音的是天花板墙角的一个扬声器。

这个东西每个房间里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