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玉山见她不说话，觉得无趣，问她：&ldo;你明年高考，计划考哪里?&rdo;

&ldo;做什么?&rdo;谢晚月一脸防备。

&ldo;除了杭州，别的地方都不可以考虑。

&rdo;

&ldo;……?!&rdo;

&ldo;老太太身子不好，你要多陪她说说话，待她百年之后，我就放你走，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会给你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rdo;

谢晚月问:&ldo;你还有什么条件?&rdo;

&ldo;没了。

&rdo;

&ldo;好，我答应你。

&rdo;

&ldo;你有没有条件?&rdo;

&ldo;没有。

&rdo;

万玉山有些意外，倒没想到她会如此听话。

谢晚月觉得自己也算是摆出姿态来了，既然他给台阶下，她也不喜多生是非，人生数十载，先把眼前的日子一天一天过明白了，再徐徐图以后，在谢家的这些年，她活得十分通透。

万玉山见她神色淡然，完全不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但也乐得她这个沉静的性子，不闹腾，挺好。

两人就这么便将&ldo;人生大事&rdo;定了，万玉山起身走了，谢晚月自己坐了一会儿，也出了门，过年了，要陪着长辈。

没想到老太太那里围了好些个人，谢晚月被当做博物馆藏品一样，轮番被她们咂摸，手背都被摩挲薄了。

这个问她：&ldo;还习惯这边的天气吗，是不是比你们北方暖和?&rdo;

她回道：&ldo;比北方要冷一点，那边室内暖气足。

&rdo;

那个问她：&ldo;家里大人身体都还好吧，有好些年没有见过你祖父了呢。

&rdo;

她回道：&ldo;他们都很康健，我祖父的身体也很好。

&rdo;

左一个夸她：&ldo;瞧瞧，生得这么美，像画儿里走出来似的，咱们家玉山长得也俊，真是越瞧越登对。

&rdo;

谢晚月适时低头，露出脸上一抹娇羞。

右一个赞她：&ldo;不单长得好，性子也温婉，玉山的脾气有点儿戾，娶个温柔的媳妇儿，正正配。

&rdo;

谢晚月被她们说得快要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了，长辈们太热情，她有些招架不住。

&ldo;好啦好啦，以后还有时间，让晚月到我这儿来。

&rdo;万老太太见她要哭了，很是心疼，忙替她解围。

众叔伯婶娘见老太太发话，便知趣地散开，但仍然将目光锁定谢晚月，这娇滴滴的小姑娘落到万玉山手里，不晓得能活多久，听说他为着一个姓白的女人过了几年清心寡欲的生活，后来憋不住开了荤，半年就得换一个，不然女人的命都要给糟蹋没的。

谢晚月终于脱离了桎梏，坐在老太太身边，再也不敢动弹，大家就着今年的光景聊天儿，说得吴侬软语，她听不懂，开始还能撑着听，后来便有些昏昏欲睡，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就歪在老太太身后睡着了。

万玉山在议事堂听秦明义的汇报，万宅的里里外外全靠秦明义打点，每年这个时候，秦明义都会给万玉山报账，去年一整年，各项开销记了两本册子，万玉山给他买过一台苹果笔记本，他虽也在用，但仍然喜欢手写账簿。

&ldo;原本明年的支出预算和今年不相上下，但明年要办婚礼，老太太要求中式的，要修整礼堂，定制酒席，哦，对了，还有娶亲的聘礼，这些加起来，大概要再多这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