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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中,我梦到团总跟美庄亲热地跳舞,梦到美庄斜着头瞇缝着眼睛,嚼着口香糖,告诉团总她的嘴充满芬芳,然后团总便抱住美庄狂吻‐‐我惊醒过来,出了一身冷汗,恍惚中我以为自己是在太行山上,立刻翻动枕头企图由下面取出枪枝,准备去跟团总决斗;可是一阵剧烈的腿痛,告诉我,我是在医院里,又告诉我,我不能跟任何人决斗了,我即将变为一只腿的残废‐‐
想到这儿,我原谅了美庄,也原谅了团总。
我还在一直瞒着美庄,我没有再瞒着她的必要了,如果我早点告诉她,也许会促成她早日离开我,我如果真正爱她,应该不再使她这样痛苦不堪地,如受酷刑地陪伴着一个病人,一个即将被锯掉一条腿的病人了‐‐
我觉得我还有足够的勇气告诉美庄;可是,当我见到美庄时,我完全变成一个自私的懦夫。
我不甘心她被别人夺去,我对她付出过太多的感情。
我仍然盼望我俩相爱,我太寂寞了,我太需要爱了。
她来骂我也好,她来骗我也好,只要她叫我看得到,抓得到,吻得到‐‐我要听她告诉我,她仍然全心全意爱我,绝不离我而去,哪怕那是一个谎,我也宁愿相信。
我要活着,我需要爱,她的爱已成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甚至,我渴望发生奇迹‐‐医生突然宣布我的左腿不必锯掉了,我将很快地痊愈出院,我将恢复到以前的健壮,我可以如昔日一样地在田径场上创造新的纪录
,我将在美庄心里,重新建立一个牢不可破的爱的偶像‐‐
八十四
五月到了。
锯腿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一天清晨看报,突然发现一条香港短讯‐‐我们报社的那位总社长在香港创办了一份周刊。
我真庆幸他并未陷身铁幕。
我马上写信问候他,并探询最低领袖的消息。
总社长和最低领袖的信,同一天到达了我的面前,我高兴极了,这是我在台北住进臀院以后第一桩特殊快乐的事。
原来总社长在广州撤退的前几天,已经前往香港,报社的同仁遣散的遣散,辞职的辞职,大部分也都离开了广州,在最危急中,最低领袖奉命代理总编辑职务,他是勇于负责的人,同时又为了等待我和美庄由渝返穗,所以他决心留守到最后撤退,当他不能再留守下去的时候,他却无法走掉,只好沦陷在广州‐‐总社长把这情形告诉了我,并且一再赞扬我向他推荐的这位朋友忠可敬。
最低领袖在信上告诉我,总社长现在已聘请他担任那个周刊的总编辑兼总主笔,他一定全心全力兢兢业业地工作,以答报知遇。
他又简单地描述了一下广州陷落后的恐怖,与他由深圳逃往九龙,一路上的惊险。
最后他特别问到美庄,他说他由报纸上看到美庄的父亲卖身投靠的新闻,极为寒心,并也为我捏了把冷汗,因为他担心我会被那个&ldo;不倒翁&rdo;扣留在重庆。
最低领袖给我来第二封信时,说他已请求总社长允许他到台湾来一趟,最好是能派他长期驻台,或在台湾办报,因为他听说台湾将要实行&ldo;三七五减租&rdo;&ldo;耕者有其田&rdo;等政策,他对此大感兴趣:
&ldo;我们的政府果真要实行民生主义,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