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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以大阪之役作为标志,战争终于结束了,从那一直到明治维新为止,日本国内没有发生过任何战争。

家康常常告诉家臣们:&ldo;武道是武士的本务,因此不能怠于武事。

&rdo;他自己在合战中初次上阵拿起采配,狂喊着&ldo;冲啊!

冲啊!

&rdo;因为用拳头紧勒马缰绳的缘故,手指的关节间流血不止,后虽涂药痊愈,但由于经常如此,最后四指中节都生出老茧来,上了年纪的时候,手指的伸缩都变得极为困难。

这之后,他经常向人说:&ldo;身为大将只敢在士卒身后伸头探脑,怎能打胜仗?&rdo;但在战役到大阪之役告一段落之后,家康的心里更多想的是国家的治理。

因为这个,比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武士,他更需要象本多正信父子、后来的天海、崇传那样长于智谋的人。

榊原康政和本多忠胜一直到死都对此不解。

某次忠胜生病,家康派人去探病,忠胜在铺盖上连礼都不回地道:&ldo;最近连大人的轿子都看不到了哪!

&rdo;在过去一次合战的作战会议上,本多正信反对忠胜的意见,忠胜看着正信,以贬低的口吻道:&ldo;你这种只会象会计一样算钱的胆小鬼懂得什么?&rdo;而现在自己失宠,而如正信之辈却得以重用,才会说出这样酸溜溜的话。

事实上这个世界已经变了,战功之士在这个时代已派不上用处了。

大久保彦左卫门是三河谱代中纯粹的旗本,后来在他写给子孙们的《三河物语》中,着实发泄了这样的不满。

然而不管怎样,乱时取武将,治时需文臣,这毕竟是此世的常理。

学问

这是家康在大阪之役中取胜,回骏府途中发生的事。

因为大雨的缘故,一行人在某处停宿了三日,家康对侍臣道:&ldo;道春在吗?把道春叫来,为我讲释论语。

&rdo;

为雨所困之时,一般说来一定想听些轻快点儿的东西吧。

如果是织田信长,会吩咐:&ldo;我想要看猿乐(能)。

&rdo;如果是丰臣秀吉,则会说:&ldo;我想要开茶会。

&rdo;而家康却偏好听这四方字的论语。

家康就是这样将林道春安置在身边,让他经常讲解朱子学,他对于学问异常地热心。

林道春实名信胜,出生于京都,十三岁学习唐诗宋词,批点苏东坡全集,被世人认为是神童。

他二十一岁讲解朱子学的经典论语,门人无数,深受其他学者嫉妒,向家康进谗。

&ldo;所谓的学者,真是一些气量狭隘的人啊!

&rdo;家康笑着,反而召见了道春。

他对初次见面的道春进行了测验。

家康和其他学者一起与道春会面,家康发问:&ldo;光武帝是汉高祖的第几代后人?&rdo;没一个人能答上来的,家康便问道春:&ldo;汝可知否?&rdo;

道春立刻回答道:&ldo;光武帝乃汉高祖九代孙,详见后汉本纪。

&rdo;

家康的下一个问题是:&ldo;反魂香典出何处?&rdo;依旧无人能答,又是道春接口:&ldo;在汉史的正传中无从考证,但在白氏文集李夫人的乐府中,和东坡诗注中记载,孝武帝曾焚香召唤夫人的魂魄,指的就是这个吧!

&rdo;

又问:&ldo;屈原之兰为何种?&rdo;

道春毫不犹豫地答道:&ldo;依朱文公之注,当为泽兰。

&rdo;

家康对道春的才学非常欣赏,委以重用。

后来道春成为德川家的学问最高权威,他的子孙代代被称为&ldo;林家&rdo;。

道春的老师是藤原惺窝,惺窝是藤原定家(《新古文集》和歌集的编辑者)十三代孙,在儒学上学问精深,非常有名。

文禄二(1593)年,家康听受惺窝《贞观政要》的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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