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姨欣喜地跟他报告，说是阿诚拿到了法国一所大学的奖学金，就要出国留学了。

他是个有出息的孩子，明楼想。

那个时候自己果然没有看错。

只要给他一片天空，少年终有一天会变成翱翔云上的鸿鹄。

挂下电话走出电话亭的时候，明楼忍不住微笑。

&ldo;笑什么笑，是你老家的胖媳妇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还是怎么着。

&rdo;靠在电话亭旁边的王天风满是鄙夷。

&ldo;都说了我跟你一样是光棍了，&rdo;明楼说，&ldo;我笑，是因为这次我又赢了你。

&rdo;

&ldo;嘁，不就比我多斩杀了两个人吗，下次我一定扳回一局。

&rdo;王天风把装着枪的大提琴盒子背在肩上，然后打量了明楼一下。

&ldo;眼镜，擦擦干净。

&rdo;

&ldo;哦。

&rdo;明楼摘下眼镜片，上面还沾着血，大概是刚刚杀人之后没有抹干净。

他一边慢慢地擦着镜片上的血，一边想着那个少年。

那个少年即将踏上新的道路，为自己的人生揭开新的篇章。

而明楼很高兴自己当初做出了那样的选择。

他自己过着这种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却庆幸阿诚能呆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生活。

从此他将不再给桂姨打电话。

从此他也将不再担忧那个人。

因为那个人已经长大，他想，终于不再需要他的担忧了。

&ldo;走吧。

&rdo;王天风看了看表，然后朝时钟酒店走去，&ldo;我们还有三个小时好睡，然后还有下一个目标等着我们。

&rdo;

在夜色里，明楼跟上了王天风的脚步。

他跟那个人，从此走上陌路，他想，大概是再无相见的机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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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楼第二次遇见阿诚，是在巴黎街头。

那个时候，他接到暗杀任务，来到巴黎。

巴黎正在举行罢工，学生和工人走上街头。

明楼当然是他们的支持者，可是他不能加入他们的队伍。

因为他的战场不在这里。

然后，他在人群中看见了那个人。

是的，明楼总能看见他，如果他在那里的话。

明楼一眼就认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