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嬷嬷的脸色更加凝重，让我弄不清是因为疼痛还是我说错了什么。

&ldo;那进补的汤是不适合殿下的体质喝的，只会让殿下的身子更虚。

殿下越来越大，女儿家的样貌声音迟早被人察觉，只能借以多病柔弱掩盖。

&rdo;

&ldo;苟延残喘的活着，总比死了好，是吧?&rdo;我笑着问她。

&ldo;殿下…别恨天后。

&rdo;

&ldo;有什么好恨?恨她的人太多，还轮不到我。

&rdo;这些到底算是谁的错?她也是为了活着，就必须剥夺别人活着，就像是一副多米诺骨牌，要想不彻底的倒下，只有把别人压在身下垫背。

可我又招谁惹谁了?

&ldo;殿下会有明白天后的一天，只是现在，请殿下务必要离韩国夫人远些，别让天后有了误会。

&rdo;

&ldo;我无实权，身体差。

即便误会了，又能误会什么?我勾结贺兰造反?&rdo;要是能回家，就是给皇帝我也不做。

&ldo;殿下是天后所生，我从殿下出生起就是殿下的乳母，殿下以为您的小心思真的能躲的开世上最了解你的两个女人?上官婉儿的事，殿下您百般保护，处处糊弄我，以为嬷嬷真的到了老糊涂吗?但这是小事，殿下大了该有自己的自由，天后娘娘不会介怀，可韩国夫人的事不一样。

&rdo;杨嬷嬷苦口婆心。

我回忆着和贺兰相处的点点滴滴，她悄悄夜里来看我，真的躲得开武后的眼线?她总给我一种曾经与我感情深厚的感觉，是有意还是事实?还有她留下弥霜，真的没想过传到武后耳朵里会怎么样?我心里生出无限的失望来，若一切只是她的虚情假意，那我回家就是无望了?可直觉又告诉我，贺兰对我的在乎不像是刻意而为之。

事实和感觉摆在一起的时候，尤其难抉择。

我对贺兰开始是没什么好印象，可那夜之后，我是真心待她为朋友。

&ldo;杨嬷嬷，你先休息吧，我有点事要处理。

&rdo;说完，我松开她的手，径直出了门外。

上官婉儿还是等在门口，我心里有一瞬间的感动，可是她和武后也有血海深仇，谁能保证她和贺兰不一样?不是另有图谋?

杨嬷嬷的话和贺兰敏月给我的感觉，哪个是我能相信的?

&ldo;婉儿，去把弥霜给我找过来。

&rdo;我进了内殿。

弥霜走进内殿，我看了眼她身后若有所思的上官婉儿，&ldo;婉儿，你先出去吧，上午也走累了，去休息吧。

&rdo;

我正思考，一时没注意脚下的台阶，一个踉跄，弥霜立刻撑住了我，抓着我手腕的手，却迟迟不放开。

&ldo;弥霜，弥霜…&rdo;

听见我叫她，才晃过神松开我，脸上莫名无奈的一笑。

&ldo;你是不是在给我把脉?&rdo;我试探着问，她刚刚只用三根手指在前握着我的腕子停顿。

&ldo;殿下虚不胜补，不是好东西就都是治病的。

&rdo;弥霜难得的一本正经。

杨嬷嬷说得是实话，想起早上弥霜和贺兰的奇怪言行，那就是她们早上也发觉了。

&ldo;弥霜，替我去问贺兰表姐一句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