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阳光明媚，虽然天气很冷，程铁石却觉着浑身燥热。

他深深吸进一口清冷的空气，又从腹底到胸腔缓缓呼出，积郁已久的浊气似乎排尽，浑身清爽了许多。

博士王却并没有因官司胜诉而显出欣喜和激动，反而有些抑郁之态，似乎心不在焉。

黑头袖着双手，搂紧怀里的钱，对博士王说：&ldo;王哥，程哥的官司打赢了，汪伯伦的账也请了，照老规矩，咱们三一三十一，咱们是双喜临门啊。

&rdo;他说这话的意思是让博士王高兴点，别板着脸弄得大家没兴致。

程铁石也说：&ldo;对黑头来说是四喜临门。

&rdo;

&ldo;哪四喜？&rdo;黑头问。

&ldo;除了你刚才说过的那两喜，绿大地公司办起来了，你和雅兰的婚事也该办了，这不是四喜吗？&rdo;

一直沉默不语的博士王冷不丁问了一句：&ldo;你们知不知道，我们今天要是晚去一步，判决书恐怕就拿不到手了，甚至判决结果会怎样都难以预料。

&rdo;

程铁石愣住了，问道：&ldo;不可能吧？审判委员会定的事，怎么还能变？&rdo;

博士王&ldo;哼了&rdo;一声：&ldo;这年头，打官司和做生意一样，钱没拿到手里就不能算成功。

我刚刚想了半会儿，才明白，我们刚开始去，牛刚强并不给我们判决书，让我们回去等，他是反感我们消息太灵，逼得太紧。

后来为什么又把判决书给我们了？&rdo;

程铁石跟黑头对望一眼，又都摇摇头，程铁石试探地说：&ldo;是不是院长打电话让他给我们的？&rdo;

博士望冷笑着说：&ldo;恰恰相反，院长来电话是让他把判决书压住。

&rdo;

黑头问：&ldo;你听着院长的话了？&rdo;

博士王说：&ldo;我哪里能听到，不过事情是明摆着的，当时牛刚强还没把判决书给我们，院长打电话来是让他暂缓判决，他接到院长电话后，玩了个时间差，告诉院长说已经判了，判决书已经给我们了，院长没办法了，然后他赶快把判决书给了我们。

你们想一想，院长如果没有变化，怎么会打电话跟他谈判决书的事儿？当时我们如果没在场，院长已明确指示缓判，他还敢打这个时间差吗？&rdo;

程铁石仔细想想他们在牛刚强那里拿判决书的前后经过，恍然大悟：&ldo;对了，是这么回事。

院长这么做也不对呀，已经经过审判委员会讨论的案子，他一句话就能推翻了？这么想想，牛刚强这人真不错。

&rdo;

博士王说：&ldo;会议刚结束，王天宝就知道了结果，银行那面也同样得知了结果，他们肯定要采取行动，想尽一切办法推翻判决，至少也要拖延判决，以便有进一步做工作的机会。

一审败诉，他们怕的是他们自己的上级调查此事，所以肯定要有动作。

他们的行动对院长的影响到底有多大，要看他们动用的手段和力度，比方说，市委书记直接给院长打电话，或者上级法院的某位领导直接找院长干预，院长能不屈服吗？会上定了的事，可以再开个会推翻，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

&rdo;

程铁石不由倒抽一口冷气：&ldo;这不是把法律当儿戏了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