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璨看出来了，这是陈莳萝在粉丝面前给她的一点隐秘的特殊优待，以表示她和别人的不同。

特殊待遇谁都喜欢，但她觉得自己承不起这盛情，于是只是冲陈莳萝点点头，示意她看见了。

等陈莳萝的车开走了，她才走到远离人群的地方，上了等在路边的出租车。

陈莳萝比她先到酒店，唐璨在路上就收到了她的消息，说：“我回到酒店了。”

唐璨发了句：“好，我快到了。”

她有点心不在焉，回复完了就把屏幕一锁，手机倒扣，不想再去看新的消息。

她不想回，也不知道怎么回，干脆也就不看了。

她看得出来陈莳萝是想亲近她的，不然她不会每天问候，也不会找话题跟她聊天，在了解到陈莳萝曾经的经历之前，她觉得这也许是个可以接纳的朋友，但那只是因为对方不会触及她的过去。

微信提示音响了，她没动，于是这声音又接连着响了几声。

司机很沉默，没听广播也没听音乐，车里安静得不太寻常，接二连三的提示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唐璨终于拿起手机，看了眼微信上的消息，都是陈莳萝发来的。

【大小姐】：你到了记得跟我说一声。

【大小姐】：我等你回去了再睡觉。

【大小姐】：我明天得五点起呢。

唐璨嘴唇翕动了一下，指尖落到屏幕上，在输入框里打上几个字，又逐一删除。

她其实想问问陈莳萝，在十年前那件事中，她究竟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但设身处地地想一想，换作是她自己，也不想有人去探究她深藏的秘密。

唐璨沉默许久，终于回了句：“我到了。”

其实她还没到，只是到了离酒店不远的十字路口。

出租车在红灯前停下，川流不息的车辆正在转弯，身前身后都是此起彼伏的车灯，如同一片霓虹交织的海洋。

【大小姐】：那我睡了，晚安。

【唐唐】：晚安。

唐璨松了口气，关掉了微信。

这段关系还有更进一步的必要吗？或者就停留在这里，偶尔互相问候，偶尔交谈两句，是不是也就很完美了？

她在人际交往方面一向很封闭，因为不管交什么样的朋友，如果深交下去，一定会无法避免地触及她封藏的过去。

她愿意对陈莳萝稍稍放松口袋，但她不想说，也不想表露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