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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今我总在想……
喂得半饱不饱的牲口干起活来是最卖力气的。
子卿是知青中对北大荒的艰苦生活适应性最强的一个。
他从不抱怨什么。
他还是知青中最省吃俭用的一个。
他甚至舍不得买食堂的菜。
而买连队小卖部的臭豆腐。
一块臭豆腐下三顿饭。
知青宿舍中许多人闻不得臭豆腐味儿,共同向他提出过抗议。
于是每到吃饭时,他一手持着用筷子串在一起的三个馒头,一手拎着装臭豆腐的小瓶,自觉地悄悄地避出宿舍,寻个背人的去处孤零零地吃……
每逢食堂改善伙食,不管他乐意不乐意,我总是要和他凑在一起吃上一顿。
当然,那时候他免不了也要买一样菜。
而我便非买上两样三样菜不可。
为的是能使他多吃上几样寻常日子里根本吃不到的好菜。
我们每天的工资是一元六角八分。
每个月还有八元钱的固定的严寒地区津贴。
每月大家都能开到四十三元多。
星期日如果不休息,则按加班算。
年节加班,还计双份日工资。
赶上这样的月份,谁在月底拿到六十多元的工资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六十多元呀,这在当年,相当于城市里一个四级工的工资呀!
而在城市里,几乎没有哪一个工人竟然会在四十岁以前熬成四级工。
一个几百人的工厂,最多也不过能有十来个八级工。
而八级工的工资也不过八十八元。
许许多多的工人在他们的工厂干到退休那一天,熬了一辈子也不过才熬到五六级。
我们一跨出中学校门每月就能挣四五十元,简直就是一种幸运。
最初的岁月里,在发工资的日子,知青们一个个无不眉开眼笑,喜盈盈乐陶陶的。
尤其像我和子卿那样的贫家子弟,甚至都从内心里认为,我们所吃的苦受的累,与我们每月所挣到的钱数相比,真是根本不值得一提。
我们所挣到的钱数,使我和子卿在最初的日子里都是那么的乐观。
我们的父辈们每月还不曾挣到过我们所挣那么多的钱呢!
再说,我们当年都是勃勃青年,只要吃得饱,体力就充沛。
多累也不觉得怎么累。
多苦也不觉得怎么苦。
在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我们那个团工资是最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