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贩接了钱笑嘻嘻地又劝，&ldo;小姑娘也来一盏吧，你拿这个荷花灯，比免子灯还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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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贩真会做生意，宁婉就笑，&ldo;我这么大了还提什么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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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于氏听了也动了心，&ldo;那好，再来一盏荷花灯吧。

&rdo;又数了九个钱给那小贩。

小贩笑着接了，&ldo;大过节的，大家高兴最好！

&rdo;说着担着担子要走，却被爹拦下了，&ldo;再来两盏这荷花的！

&rdo;接过来给了娘和宁清一人一个，&ldo;你们也拿着，一人一个。

&rdo;

娘接了灯倒有些手足无措，似乎连路都不会走了，一个劲儿地小声嘟囔，&ldo;买这个干啥，白花钱！

不如只给清儿买一个就行了！

&rdo;

宁婉笑着伏在娘耳边说：&ldo;爹其实是想给娘买，不好只落下二姐一个！

&rdo;

娘就将宁婉推了下去，&ldo;小心把灯碰坏了！

&rdo;却转眼间手脚都利落了，提了灯拉着石头走到前面。

宁婉就又靠着爹说：&ldo;我娘提着灯的样子还挺好看的呢。

&rdo;

爹就笑了，&ldo;我就想你娘可能从来也没有人给她买过灯提着呢。

&rdo;又向宁婉说：&ldo;其实这灯小贩可没少赚，不过是拿高粱桔杆做的，外面又糊了一层纸，再画些花样，一个钱都用不到！

&rdo;

宁婉就笑，&ldo;爹，如今你知道了吧，镇上的钱就是比村里好挣。

&rdo;又说：&ldo;明年要是我们铺子也要挂灯迷的，那时我们自己做灯笼，如果多了也可以拿出来卖。

&rdo;

一路走着，除了看两旁的灯，更多的就是卖各种小东小西的贩子，许多式样的东西自不必说，又有各种小玩意儿，高粱桔杆做的风车儿、泥做的小人儿、木头雕的十二生肖，于氏出门时带的荷花原是鼓鼓的，在石头和金山渴望的目光和吚呀的叫声下很快地瘪了下去。

宁婉原本看不上这些小东西，可她一眼瞧见路边一个小小的摊子，梅寡妇守在那里便走了过去，挑了几个五彩丝线打成的蝙蝠络子，&ldo;多少钱？&rdo;

论起生活的艰难，宁婉觉得梅寡妇比先前的自己还不容易，好端端的女子，嫁过去没几个月，公公带着夫君和小叔子出门做生意时遇匪人横死，婆婆遇此变故疯了，家产荡尽，只她一个人支撑着门户。

虽然有一手好针钱，可又因为是寡妇不能沾喜事，最挣钱的绣喜服喜帐喜帕子都不能做，只绣些寻常的东西，利便十分地薄，与疯婆婆勉强席日。

自己如今有钱了买几个络子也算帮她一把。

&ldo;十个钱一个，多了还能让些。

&rdo;

宁婉还未及再说，宁清便上来细看，&ldo;拿三个给你二十个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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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寡妇为难地道：&ldo;太少了，这丝钱都是最好的，打出的五彩蝙蝠才好看呢，到了白日再看，与那便宜的完全不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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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到白日，就是灯下也能看出好丝钱上面润泽的光，宁婉就说：&ldo;九个钱一个吧，我多买几个。

&rdo;

梅寡妇瞧瞧这两人，见她们穿着一样的袄子，脸盘也有几分相像，猜到是姐妹，就说：&ldo;八个钱一个，你们随便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