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回去后，面对的会是怎样一条路，每每想到，郑氏都夜不能寐。

谢长晏垂头沉默了一会儿，再抬眼时，却又是一笑：&ldo;娘是怕我由奢回俭难吗?不用。

我既选了回头路，就不会抱怨什么。

最重要的是，能跟娘在一起。

&rdo;

郑氏顿时说不出话来。

谢长晏擦干头发，换了衣衫后就又走了。

郑氏倚在门旁，凝望着女儿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也没动。

她满脑子都是公输蛙的话‐‐

&ldo;你一无知妇孺，自己憋屈也就罢了，还尽耽误孩子。

看看如此美质良才，被你糟蹋成什么样子了?&rdo;

&ldo;跟训象熬鹰般磨了她的本性，令她安于平凡，算是什么长辈?&rdo;

&ldo;也是，似你这般自己都活得一塌糊涂的人，又怎顾得了女儿……&rdo;

郑氏靠着门框缓缓坐到了地上，看着院中那株被架在三脚竹竿中，裹得严严实实的梅树，眼瞳一点点地变深了。

&ldo;我……是吾儿的拖累……吗?&rdo;

谢长晏再次回到渡口时，船已经远得看不见了。

她骑着马在冰上追了一会儿，才又看见秋姜他们。

秋姜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面鼓，架在甲板上，一边敲，一边带领众人喊口号：&ldo;一二嗨!一二嗨!&rdo;

第51章处处前程（2）

不得不说，这句简短干脆的口号比之前的歌效果要好太多。

每次喊到&ldo;嗨&rdo;时，伴随着激昂的鼓声，众人往前一挪，所有动作整齐统一，更具力量。

谢长晏策马追上，高喊道：&ldo;我做点什么啊?&rdo;

秋姜扭头看见她，随手从腰间解下丝带一卷，将她从马上卷到了鼓边。

谢长晏还没来得及反应，手里已多了根鼓槌。

&ldo;来得正好，我敲累了，你替我来。

&rdo;秋姜歪头往船舷上一坐，开始揉捏自己的肩膀。

谢长晏愣了愣，倒也没拒绝，当即敲起鼓来。

但她心中默数，总与常人不同，那鼓点，不是快了就是慢了，根本不能保持一致。

因此敲了没几下，众人的口号声也变得有快有慢，难以统一了。

口号一乱，那股精气神也就散了。

&ldo;停停停!&rdo;秋姜跳起来，跺了跺脚，示意众人停下，然后，她用一种复杂的神色看着谢长晏，感慨道，&ldo;若非你也急着出海，我真以为你是故意来砸场的。

&rdo;

谢长晏十分尴尬。

秋姜将鼓槌接了回去：&ldo;行了行了，你也就配干干体力活了，拉船去。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