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律想起阿沥刚才要自己&ldo;救&rdo;他。

可便是有办法救得了他的人，却永远没办法救得了他的心吧？

&ldo;卫道长他竟这么好心，将你的&lso;过去&rso;全还给你了？&rdo;

刚从别苑出来，荀长长指甲便贱贱戳了戳谢律。

&ldo;……&rdo;

&ldo;别装了，就你适才望着宁王的那幽怨的小眼神儿，啧啧啧若叫你那宝贝慕容纸看到，你是怎么死的我可不知道了！

&rdo;

谢律冷冷瞧他一眼：&ldo;既已知道了，你自己做过什么，还在我眼前晃，不简单。

&rdo;

荀长笑意僵在脸上，瞬间就退到了一丈开外：&ldo;凉王殿下，荀长告退啦！

&rdo;

瞬间没了人影，夜风之中陡然安安静静。

宴语凉提灯缓缓前行，语调如常：&ldo;昭明莫要怪荀长。

当年他敢在殊宁面前杀你，自是我授意的。

&rdo;

这件事，谢律虽心里早就猜得七七八八，可听宴语凉竟真这么大方承认了，还是觉得陡然胸闷心塞。

&ldo;可凉王殿下……与属下当年……&rdo;

口中只挤出这么几个字，便再说不下去。

谢律当然知道自己那一死，可谓&ldo;死得其所&rdo;――连荀长叛变都未能彻底激怒宁王，这天底下终也只有他死了，才终让晏殊宁与成王彻底翻脸。

更何况后来卫散宜控了自己的尸体，凉王这边沧澜城的兵符也顺利到手，于情于理，宴语凉弄死自己都可以说是全盘计划的必然。

可是，可是――

谢律想起自己当年与此人并肩而战，互相将背后交给对方；也记得在宁王府中就着统一壶酒畅饮欢颜。

谢律一直和荀长量看两相厌，却和凉王关系不错，&ldo;昭明&rdo;二字是宴语凉替他取的，入了天牢也是宴语凉冒死求情的。

他甚至觉得自己会被晏殊宁&ldo;飞鸟尽良弓藏&rdo;，都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宴语凉会害他。

所以说&ldo;人心难测&rdo;到底是多么可怕的一个词，京城皇宫又是一个如何染满血腥和阴谋的地方。

明明长着一张温良可靠的脸，从不显山露水，拔出刀来便瞬间叫人毙了命，半点手软也没有。

甚至连一句&ldo;我也是逼不得已的&rdo;，都不曾假意出口。

&ldo;我利用了你，昭明，对不起。

你本已离了京城，该是无辜的。

可谁叫殊宁心中有你，这纷纷扰扰，你始终也是……逃不掉的。

&rdo;

是啊，逃不掉，是没有逃掉。

谢律恍恍惚惚，苦笑心说怪谁呢？还不是怪自己？不留在阿纸身边非要去京城，结果惹了这逃不了的麻烦，真要怪宴语凉心黑，倒不如怪自己当初做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