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孟辉一连问话，万昆觉得像是被掐住喉咙，别说反驳，张嘴都困难。

没办法，人家骂也好，嘲笑也好，你无话可说。

孙孟辉伸出手，手指头也是胖的，从指尖到指根，萝卜似的。

可他说的话却不像萝卜那么可爱。

&ldo;我给你机会了，你不说，那你就要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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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昆低沉地说：&ldo;我做什么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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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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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昆静默三秒。

&ldo;不是我弄的。

&rdo;

那萝卜指头晃了晃，&ldo;谁弄的，我说的才算。

&rdo;

万昆神色阴霾，孙孟辉一点都没有被他吓到，说：&ldo;你可能觉得我这个人对钱斤斤计较，没错。

&rdo;他看着万昆，说，&ldo;其实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能花两千万买车，那两百万修车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对你、对你们不是。

&rdo;他上下打量了万昆一下，又说，&ldo;如果照你这么打工来说，大概要还个三四十年吧。

&rdo;

在灰色的天空下，整个建筑工地就像只巨大的钢铁怪物，碾压，吞噬。

万昆也觉得这天气，有些冷了。

&ldo;你到底想怎么样。

&rdo;万昆压住情绪，尽量平缓地问他。

孙孟辉说：&ldo;你知道么，我很厌恶穷人。

&rdo;

万昆抿着嘴，薄薄得像是一片刀锋。

&ldo;这些话我从前都不会说出来，不过今天我真的忍不住了，机会这么恰到好处，我就跟你谈谈。

&rdo;孙孟辉语气轻松，走到沙发边上，缓缓坐下。

&ldo;一句话形容你们‐‐挣权益的时候打着穷的旗号，推责任的时候也打着穷的旗号，没事耍点小聪明，占了便宜就跑，以为谁都不知道，我告诉你，不是不知道，只是人家懒得追究而已。

&rdo;他说着，还乐了乐，开玩笑似地补充：&ldo;你别看我胖，我不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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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除了他自己，屋里第二个人绝对笑不出来。

孙孟辉指着万昆，&ldo;没那么容易算了。

不过我警告你‐‐老实一点，别想些歪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