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玄耳尖一动。

&ldo;换命是怎么回事？&rdo;他不动声色地问。

师青玄没有回答了，他涣散的目光落到贺玄的脸上，随后又聚起焦点。

他好像被按下了什么开关，变得突然躁狂起来。

他揪住贺玄的衣襟，用力之大差点将他的衣服扯破。

贺玄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拽倒在床上。

鬼王按着他的肩膀，瞪着他的脸，一双眼睛滚烫得仿佛要燃烧起来。

&ldo;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吗，贺玄？&rdo;他凶狠地抓着贺玄的肩，嘶声道。

两个人的脑袋凑的极近，吐息混合在一处，贺玄甚至能分辨出鬼王身上浓重的鬼气和酒气。

&ldo;你高高在上，一生顺遂。

你掌风掌运，斗灯三甲，凡人信仰你，鬼神惧怕你，你法力高强，风光无限。

在铜炉山翻手几百条性命，妖邪在你面前不过蝼蚁渣滓……&rdo;

师青玄一字一句缓慢道，他的眼神尖锐凶恶。

这副模样和百年前铜炉山外、双目血红的流风鬼王重合起来。

他毫不怀疑如果当时师无渡没有阻拦，师青玄真的会杀了自己。

&ldo;你那句话说得好！

&lso;命中注定&rso;。

&rdo;他低吼道，双眼通红，&ldo;你注定是神仙！

我注定是鬼。

这就是命！

只是为什么？凭什么？！

&rdo;那声音嘶哑刺耳，十指抠得贺玄肩膀生疼，直叫风师不忍卒听地闭上眼。

那是不平，是不甘，是不忿。

能成绝者，无一不是命格至烂，却又心性至坚之人。

师青玄瞪着一双眼睛，紧紧盯住贺玄道，&ldo;你与我哥司风掌水，同朝为官。

这一百年，你可以天天看到他，和他同席而坐，同桌喝酒，一道看戏斗灯。

你、你个不知好歹的，还天天找他的茬！

！

&rdo;

&ldo;而我呢？！

我可是他的亲弟弟啊，却只能偷偷的看他，就连用本相露个面，搭个话，光明正大地叫他一声哥，都不成……&rdo;

他说着说着，泪珠滚滚落下，有几滴落在贺玄的脖颈里，凉飕飕的。

&ldo;你明明……和我同样的名字，同样的生辰八字。

你是多么亮堂堂的……多么的高高在上啊。

而我却是……阴沟里的鬼，注定和你殊途，注定被你鄙视，为你厌憎……&rdo;

&ldo;贺玄，你可知我有……多么羡慕于你。

&rdo;

他的哽咽渐轻，直至低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