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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到总统套房,欣赏墙上的画,这些名画是爷爷捐的,它凝聚着爷爷一辈子心血。
一九五六年公私合营,让爷爷把酒店交出来,爷爷想不通。
爷爷是穷苦人出身,当布店小伙计,为退给客户少找的钱,生生跑出五里地,诚恳向人道歉。
一辈子凭诚信打拼的财富,成了过眼烟云,虽能拿股息,可没了商场叱咤风云的滋味,扣上顶资本家的帽子,还有啥意思?他想把酒店心爱的画拿回家,聊以自慰。
可工人代表不答应,说一切都是剥削劳动人民的,怎么可以据为私有?他在忍痛交出酒店的当晚,服毒自尽了,他是坐在书房的圈椅上死的,身子一点没倒,眼瞪着,嘴角挂着暗红的血。
杨启明看到这些画,似乎一股血在流动,那浓浓的亲情,怎能轻易让人卷走?
他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郎士群并不喜欢画,可对名画兴趣浓厚,不能不让人生疑,他对郎士群已设防,山水画虽没过去美,却挡住一条发横财的路。
什么他都明白,可对明白的事,又有几分无奈。
郎士群胃口太大,想把世界上美的东西都吞进去,独霸商场。
资本来到世间,往往带着血和肮脏的东西,洁白面纱遮不住狰狞的面孔,马克思说得没错。
他从酒架上拿过一小扁瓶洋酒,拧开盖,猛喝几口,端起酒瓶说:&ldo;屎壳郎,我敬你一杯,小心吃得太多,不消化,说不定会得胃穿孔呢!
&rdo;他&ldo;哈哈哈&rdo;狂笑起来,泪一滴滴滑落……
杨启明伤心地回到办公室。
桌上放着集团的催款文件和发年终奖情况汇报,他只写了&ldo;我没错&rdo;几个字,把笔扔在一边。
公司改制,还皇帝的女儿呢,谁他妈也不怜惜,都来趁火打劫,哈哈,可爱的公主,嫁妆和衣服都抢光了,光溜溜的,什么也剩不下。
杨启明从桌上拿起圆规,在纸上画个圆圈,他望着圆中的针眼,黑黑的,深深的,永远桎梏在鸟笼里,独眼而冷寂。
圆周率是个无法除尽的数,是劫数,还是胜数?顺着圆边走,终点既是,拉直了,便是一根根面条,可以填饱肚子,也许,自己就是根面条。
纸上的圆又像个大蛋糕,大蛋糕呀大蛋糕,圆又圆来香又香,多让人喜欢。
他不停地画下去,一个个圆躺在白纸上,它们边界相互重叠,圆被割裂,蛋糕被切成一块块,现在人胃口好着呢!
《改制》二十七(2)
一个个圆骤然变成闪亮的钢圈,凉飕飕的,渐渐箍紧他的脖子。
他恼怒了,拿起玻璃杯,向那堆圆砸去,&ldo;嘭&rdo;的一声,玻璃碎片四溅。
手指划破了,血流到纸上,慢慢洇开,像一只渐渐长大的蝴蝶,伸出美丽翅膀,扇着薄薄的翼,一张一合,缓缓向窗外飞去……
食指一跳一跳地疼。
他捏住手指,想到,改制关头,集团的钱,交,还是不交?
《改制》二十八(1)
杨启明一上班,梁声就进来汇报,说:&ldo;集团占款的事,证监委通不过,一定先还款,再审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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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行,先报个材料上去,就说已解决,让它先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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