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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非要这般诛心吗?弟子若真是欺师忤逆,那师尊此刻就该身戴镣铐困于囚室,而不是在这里逞口舌之快!”
季玉朗气得在屋内来回踱步,“我当初真该把你这层道貌岸然的皮扒了,也不枉师尊这一句欺师灭祖!”
“冲动鲁莽、不谋大局。
连自己亲妹子心思都猜不透,还妄图?”
朱怀璧细数徒弟的种种错处,字字珠玑。
季玉朗初时还没反驳,乍听最后一句,宛如平地一声雷。
他冲到朱怀璧面前,伸手拽了对方的衣襟质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耳朵不聋。”
即便被徒弟揪着衣襟几乎从凳子上拎起来,朱怀璧面上神情未改半分,“你觉得她在哪?”
“我再问你一次,玉声在哪?!
是不是你和隋晋串通…”
“我用了十年教了头蛮牛不成?”
朱怀璧句句针锋相对,半点没给季玉朗留什么脸面,“你那榆木脑袋里是不是只剩下报仇二字,余下都被狗吃了不成?”
“你一个爬上来的孪宠懂什么?!”
季玉朗双目圆睁,他松开手气急败坏一脚将旁边的桌子踢翻,上面的茶具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他气急败坏将报仇的急切和妹妹失踪的焦急都一股脑发泄出来,只是说完才惊觉失言,无论如何朱怀璧都收留了他们兄妹十余年。
只是话已说出,覆水难收,他喘着粗气别过头,却是不敢看朱怀璧的脸。
“呵。
终于说出来了,这句话在心里憋了很久了吧?”
朱怀璧冷笑,戳中季玉朗内心不愿承认的事,“怎么?是觉得曾对我这样一个雌伏在男人身下的刀奴孪宠动心,还认师做父很耻辱?我是无父无母,但我知道你待刻骨血仇如同儿戏,以为取我而代之便可大展拳脚,不听人言,不谋大局,只可怜你爹娘泉下有知…呃!”
季玉朗怒极一脚正中朱怀璧胸口,将人踹倒在地。
“咳咳咳!
咳咳……”
朱怀璧气血翻涌,捂着胸口一时摊在地上动弹不得。
“朱、怀、璧!”
这是他头一次这般咬牙切齿念朱怀璧的名字,先前那一点点愧疚都因最后一层体面被撕碎而恼羞成怒,他居高临下俯视着,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一句,“玉声是我的底线。
我最后问你一次,她在哪?”
“咳咳、咳…你叫人在崇阳城几处城门口守着,兴许能等到人?”
季玉声素来是个懂事体贴的姑娘,她如果刻意避开季玉朗派去保护她的人,必是因为对兄长的说辞起疑,那她绕过这些耳目会去哪里,稍微冷静下来动动脑子便能知道,只是季玉朗此刻怒火冲头,早没有理智冷静下来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