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许地&ldo;嗯&rdo;了一声。

现在不论你们说什么，我都觉得不过分。

不要说父亲了，当我听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感觉到窒闷，已经不能承受，多想深深地叹口气。

元化叔叔说：&ldo;最后一次看见你父亲，也是他去河南农学院那一次。

&rdo;

&ldo;他回上海才一天半的时间……&rdo;

&ldo;他来的，他来的。

就是那一次，他来告别。

他除了自己家里，就到我这里来。

他也没有其他的朋友了。

他来时，我记得是下午。

我们就坐在那个吃饭的桌子上的。

他说：&lso;我要到郑州去了。

&rso;我说：&lso;你怎么要去郑州了？&rso;他说：&lso;是啊……&rso;连他也搞不清楚什么原因。

他总觉得有人在搞他。

我给了他首诗。

诗，我现在还保存着。

这首诗是《送柏山上路》，是什么时候写给你爸爸的呢？实际上是他刚刚到青海去，回来跟我讲了。

他中间不是回来过几次，我已经跟你讲了，他完全是充军发配去的心情，在这种情况下我写了这首诗，但我并没有给他。

直到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把诗给他了。

现在想想这事情真是非常怪的。

&rdo;

真的，怎么会是一次诀别。

&ldo;是他到郑州去的那次，你给他的？&rdo;

&ldo;唉。

&rdo;

&ldo;妈妈说，那次他很奇怪，她看见爸爸在烧东西，烧掉一些他自己写的东西，把你写给他的诗也烧掉了。

&rdo;

&ldo;他会背啊，他把它背下来了。

后来他在写给我的信里还写了我的两句诗，&lso;豪情都做断肠梦，岁月渐摧鬓发斑&rso;。

&rdo;

&ldo;噢，背下来了……妈妈说他特别难过，临走烧掉好多东西。

&rdo;

&ldo;他已经要走了，我叫住他，我说：&lso;柏山，我有一首诗，我要送给你的，我一直没有给你。

&rso;他就说：&lso;啊，你就给我吧。

&rso;我说：&lso;这就写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