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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到之处,那些细细的倒刺勾破了某层本就快碎了的膜,将里面鲜血淋漓惶惶不安的东西漏了出来。
秦书炀喉结滚了又滚,最后哽咽着问贺光徊:“小光,我可以知道你在害怕什么吗?”
面对贺光徊已经红了的眼尾和死死抿着的唇线,秦书炀倒抽了一口气,他将眼里已经蓄满了的湿润逼了回去,俯下身吻了吻贺光徊的眼角。
这次他换了个问法,他问:“又或者说,我可以有这个资格陪你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吗?”
天很黑,雪下得特别大,放眼看去只有半空中下得纷乱的一团团白。
秦书炀站在窑洞门口,对着电话那头的老乡扯着嗓子喊:“大爷!
哎!
大爷你听我说!”
饶是雪下得那么大,贺光徊也能听得见电话那头的大爷用蹩脚的普通话冲秦书炀嚷道:“你莫打电话来啦,雪下那么大,我咋来?!
你们个人想办法吧!”
电话里的电流声和说话声一齐被截断,贺光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这两年过得实在艰难,贺光徊从那里面出来后几乎和家里断了联系。
原本着只是他一个人的选择,如果只关系到他自己的话就没什么关系,不能回家也行,切断了经济来源也行,堂堂一个研究生,难不成还能饿死不成?但此刻贺光徊突然有些后悔,坚持本就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感情这根绳子早就在不知不觉间把他和秦书炀牢牢拴在一起。
他坚持的,也是秦书炀坚持的。
两个倔驴凑在一起,并不会发生故事里的旗开得胜。
只有连出差搞个项目都包不起车的寒酸,大雪天封了路,图便宜请的老乡不来接他们,活该在这个窑洞里冻死。
贺光徊被冻不轻,整个头都是沉的,疼得像用凿子在他的颅顶凿洞一样。
他艰难地将头偏过去,秦书炀仍旧站在门口孜孜不倦地给老乡打电话。
白天为了方便作业,秦书炀的棉袄很短,只穿着风雪裤的下半身在这种极端天气里根本没有保温能力,两条长腿抖得厉害。
呼啸着的风夹带着雪一直扑在秦书炀身上,窑洞狭窄,外面漆黑一片,在贺光徊几乎模糊的视线中,秦书炀就好像鼎立在天地间一样。
这一刻贺光徊突然就觉得,当初不应该站在走廊等秦书炀,两个人不应该见那一面。
日后漫长的人生里,他可以一个人偷偷地怀念和秦书炀恋爱的那段岁月。
他一个人沉寂的怀念总好过与现在秦书炀要陪着他一起受这份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