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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叔胡子一撅胸脯一挺,&ldo;怎个不能骑?当初与我家老爷贩米盐,赶车骑马哪个不行?&rdo;说完硬话,忠叔想了想,又添上一句:&ldo;嘿嘿,只是一路上你等莫要纵马疾奔,你忠叔老胳膊老腿的,年岁不饶人,不比年轻时呐。
&rdo;
众人笑作一团。
片刻后,冯虞一声招呼,众人翻身上马,抖开缰绳,直出北门而去。
寿山一带,离福州府城六十多里地,初时还有官道可走,过了岭头转向西北方向,就只剩下羊肠小道,勉强可容两骑并行。
冯虞一行走得不慢,一早上行出近五十里。
时近正午,众人行得累了,看得前方路边上有座歇脚亭,便在那里落脚,休息一阵,用些吃食。
一路上,孙展说了昨日翻查鱼鳞图册所知。
寿山村是个山间小村,也就十来户人家,田地多沿寿山溪两岸开垦,分归各家所有。
村中原本有座广应院,洪武年间失火焚毁。
至于坑头山、月洋山两处,都是无主之地,只有些山田属当地吴氏大族所有。
山中另有几处石场,皆为官办,专采山石用。
冯虞坐在亭中,一口煎饼一口卤牛肉,心里不停盘算。
石场好办,回头寻梁裕一说,随便给俩钱便盘过来了。
两个山头与寿山村的田地有些棘手。
若是个霸道的,要了官府文书,强圈了来,倒也轻松。
只是这等事,冯虞自忖还做不出来。
想到这儿,冯虞回头,向正在埋头大嚼的孙展问道:&ldo;那吴氏大族是个什么路数?族中可有什么像样人物?&rdo;
&ldo;哦,昨日查问过。
这吴氏自唐末随王审知入闽,卜居坑头山西园村,附近后山、中亭、桂山各村乃至闽清、南台等地,也有西园吴氏宗族迁居。
这些年,倒没出过什么大人物,也就是乡老书办一般人物。
前些年也有中举的,只是快老死了还没轮着官做。
村里还有一族高姓,也是大族,只是后迁来的,山地没他们的大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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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原来如此。
这便好些。
寿山村可有大户?&rdo;
&ldo;穷山恶水的,也就是几亩薄田,能出什么大户?有个一两家略殷实些的便了不得了。
&rdo;
又问了几句,孙展也说不出更细的了。
看众人歇得差不离了,冯虞招呼大家上马,&ldo;弟兄们再辛苦一程,十几里地就到了,早些事了,回头咱们好好吃喝一顿。
&rdo;
众人呼应一声,拍马疾驰,只余了忠叔在后大呼:&ldo;行慢些‐‐&rdo;
……
又行了十数里,绕过一处山脚,寿山村已遥遥在望。
只见前方竹林间茅屋掩映,一条涓涓流水环村而去,四下松柏苍翠,远处山坳里雾气时聚时散,时有鸟鸣猿啼。
&ldo;好一派田园山水!
&rdo;冯虞看着此景,忍不住喝一声好。
一挥手,九骑直奔入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