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你后来？&rdo;舒子歆小心翼翼地问，流泪的魏夜檀让他手足无措。

&ldo;音乐学院的许教授收养了我，他的儿子在插队落户的时候死在了北大荒，许教授他自己也在82年的时候去世了。

&rdo;用手擦了擦眼睛，魏夜檀淡淡地回答。

&ldo;那……那……&rdo;为了冲淡沉重的气氛，舒子歆拼命地搜索枯肠找话题，突然想到一件事，&ldo;那……你书房里那个留声机是你爸爸妈妈留给你的遗物了？我说你怎么会有那么古老的东西。

啊！

！

！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巧？&rdo;还没等魏夜檀回答，舒子歆自己已经发出了一声惊呼。

&ldo;什么？&rdo;魏夜檀奇怪地看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叫得象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ldo;你说什么巧？&rdo;

&ldo;那个……那个……&rdo;舒子歆搔了搔头，一分赧然二分困惑七分惊奇，&ldo;我给你带了一件礼物来……就在我的行李箱里……&rdo;舒子歆指了指搁在客厅一角的皮箱。

&ldo;……&rdo;魏夜檀看看箱子又看看舒子歆，他还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惊呼。

&ldo;那个……我给你带的东西是一张留声机用的密纹唱片。

&rdo;舒子歆解释道，表情还是保持那种惊奇莫名的样子。

&ldo;难道……&rdo;魏夜檀看着舒子歆，心里一点点地升起逐渐明晰的了悟。

舒子歆点点头，&ldo;是的，就是瓦格纳的《黎恩济序曲》，是我爷爷的收藏。

我不知道……这也是我最喜欢的交响乐……&rdo;

第十六章

&ldo;就是这个……&rdo;从皮箱的夹层里小心翼翼地取出被层层包装纸保护的唱片，舒子歆献宝一般捧到魏夜檀面前，窃喜着自己已经成功地让对方忘记了刚才的悲伤。

&ldo;啊……你送礼物给我我很感谢。

&rdo;有些愕然地接过舒子歆送到面前的唱片，魏夜檀微微拧起眉头，小心地寻找着合适的措词。

&ldo;不客气不客气，你能喜欢我就很高兴了。

&rdo;舒子歆嘴里虽然说着不客气，但英俊帅气的脸上的大大微笑明白地昭示了他的得意非凡，&ldo;现在就去放了听听看好吗？我上次就看过了，你的留声机是手摇式的。

&rdo;一边说，他一边就往书房里走。

&ldo;可是……那台留声机已经坏了，根本就不能放唱片的。

&rdo;跟着舒子歆走进书房走到留声机前停下，魏夜檀犹豫着开口，他的语气很温和，如果可以，他其实也不想打击舒子歆的得意与快乐。

&ldo;坏的？&rdo;兴冲冲从新加坡带了唱片当礼物还自认为自己很有创意而且还很得意的某人当场石化，盯着魏夜檀一时回不了神，&ldo;你说是坏的？&rdo;

&ldo;是啊，我虽然会拉小提琴但天赋不高，后来平反时发还的三角钢琴我卖了给许教授看病用了，把这个留声机带来带去是为了留个纪念，本来没指望过还能从这个里面听音乐。

&rdo;明显不信任的语气，魏夜檀实在看不出舒子歆身上有机械天才的影子。

&ldo;是吗？可是我看着象是好的啊……&rdo;某人嘟哝着，有点不甘心。

&ldo;你懂这个？&rdo;魏夜檀有些惊讶。

&ldo;不懂，&rdo;舒子歆回答得干脆利落，皱着眉头弯下腰仔细地端详那台古旧的留声机，他头也不抬地说，&ldo;不过，我看这个应该还是可以修的，修好了就可以放唱片了。

&rdo;他虽然不懂留声机，但一样东西坏得严不严重还是大概看得出来的。

&ldo;这我也知道，&rdo;东西刚发还时许教授就曾经说过，这台留声机应该还可以修好之类的话，&ldo;可是找不到修的人有什么用？现在大家都去学修电视机了，还有谁会修留声机？&rdo;

&ldo;也许……&rdo;摸了摸下巴，舒子歆站起身来，&ldo;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把这个带走，保证给你修好送回来。

&rdo;也许新加坡的唱片发烧友中有会修留声机的，再说，就算新加坡没有，这台留声机是有名的美国rca公司三十年代后期出品，了不起费点事，送到原厂去想想办法。

&ldo;真能修好？&rdo;依然存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