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她将所有的罪都推到了自己和德妃娘娘头上，并未提及任何关于宋妍的事，也算是自己临死前做件善事。

皇帝知道德妃不是服毒自尽，断然不信这些供词，但是又有何妨，她死之后，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供词旁边的木盒子里正是那支红宝石发簪，上头的血红色宝石熠熠生辉。

&ldo;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将这发簪的来由原原本本写下来，朕放过你，放过慕家。

&rdo;皇帝又将一张白纸拍在她面前。

从她这个角度仰头望，他的胸膛微微起伏似是隐忍着怒气，带着些许女相的脸上透着杀意。

&ldo;臣妾所写的便是真相，已经并没有其他要交代的。

&rdo;慕长安低着头，她从前撒谎便很心虚，家中长辈很容易从她的脸上的神情看出端倪来。

&ldo;德妃手中根本没有毒药，况且，她一直还挺喜欢你，又怎么会把这种东西赠与你？你是不是当朕是傻子？&rdo;皇帝字字有力，语气中亦带着薄怒问她。

慕长安也不指望皇帝能饶她一命，干脆起身仰着头与他叫板&ldo;德妃娘娘是服毒自尽，皇帝怎知道她未藏毒？&rdo;

既然对外宣称德妃是服毒自尽，皇帝现在又说她没有毒药，自相矛盾，还真可笑。

皇帝脸色不霁，像是要杀人一般&ldo;你还想说什么？&rdo;

&ldo;想说的都已经写在纸上，臣妾再无话可说。

&rdo;出了这样的事，慕家是保不住了，这也正合了皇帝心意，只不过他太贪心企图让她开口将妍嫔娘家也拉下水，她慕长安凭着最后一点骨气也不叫他如意。

&ldo;很好，太傅有个好孙女，宗人府的大牢也没吓着你。

&rdo;皇帝将桌上的供词捏成纸团往慕长安那处扔，纸团擦过她的肩膀落在别处。

&ldo;滚回你的芳华轩！

别让你朕看见你。

&rdo;

回芳华轩？皇帝不该立即让人弄死她吗？还留着她小命呢？慕长安心中带着些许疑惑，行了一礼，正欲转身走出去。

&ldo;等等，手里拿的是什么？&rdo;皇帝问。

狐毛滚边袖子里还藏着方才没有吃完的糖葫芦，进书房的时候太紧张给忘记了，被皇帝一问下意识地将手藏到背后。

&ldo;拿出来&rdo;皇帝命令。

她只得伸出手来，&ldo;冰糖葫芦。

&rdo;

皇帝皱着眉通低头看着&ldo;你还有心情吃？&rdo;

听了这话，慕长安将头一仰&ldo;臣妾死之前想吃自己喜欢吃的，又有什么错？&rdo;眼神里满是倔强，带着些大义凛然的意味。

&ldo;去吧。

回你的芳华轩等死去吧。

&rdo;皇帝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晃动了两下手背，仿佛慕长安是多么碍眼似的。

自御书房出来已然是夕阳漫天的时辰，德福手在门口笑得谄媚&ldo;主子将冰糖葫芦交给奴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