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晕了，后来再也没醒，请了大夫也束手无策啊，说身体没有任何毛病，只是睡着了在做梦。”

“唉。”

一片哀悼声。

许不矜也跟着叹了一息。

“其实咱们这些其实都不算稀奇，最奇的要数刚刚过去那位仁兄……”

什么，还有更惊奇的？“哪位哪位？”

许不矜顺着他们的手指望过去，发现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分身乏术的那位竟是他的旧相识，无悔前辈唯一的徒弟——扶第。

无悔前辈可以说是江湖上最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十几年前将一个路边弃婴收作徒儿，取名扶第。

无悔前辈本来深居简出，为了扶第能够涨涨见识，带着他周游四海，直到扶第出师，无悔便在无悔谷闭门不出，专心研究棋谱。

裴常儒也痴迷棋谱，两人因此成了挚友，只要想到无悔前辈棋局的破解之法，裴常儒便会去一次无悔谷，一来一往，已有十多年的交情了。

很快，孤冥山的弟子井然有序地把酒菜一道接一道送上席，标志着寿宴的正式开始，戚南凤作为主人家压轴出场。

戚南凤剑眉星目、脸庞坚毅，步伐豪迈矫健。

在长相上，戚庭月似乎更柔和，像他的母亲。

众人都找着位置就座。

“我们坐这。”

许不矜一屁股占了个靠近扶第的位置，随手往后一拉，扯住颜聿一起坐下。

“又见面了，扶第兄！”

扶第偏头看来，高挺的鼻梁，淡如远山的眉，看起来就很讨人喜欢的模样。

他见到许不矜弯唇一笑，笑容极具感染力，令看见的人也不由自主跟着笑：“好久不见，不矜兄。”

许不矜对颜聿介绍道：“你知道吗，我唯一一次随师父下山，就是去无悔谷，回山庄的路上，我又在银杏树下又遇见了你。”

颜聿看了眼扶第，回以淡淡一笑。

“说起来，那回我和扶第的第一次见面，他以为我擅闯无悔谷，痛痛快快与我打了一架，真叫不打不相识……”

宴席上觥筹交错，杯盘狼藉，各门派的弟子纷纷向戚南凤敬酒贺寿。

裴常儒挥手召许不矜也一齐上前去，就毕惊鸿腿伤一事代向戚南凤致歉：“我相信我的徒儿，他说没有下毒就没有下毒，还望戚掌门查明事实真相，还我徒儿一个公道。”

戚南凤眼风一瞥许不矜，一声冷哼，还没有开口，在他身边做小伏低的青河派掌门便开始阴阳怪气数落道：“不是他还能有谁？教不学，师之惰，我劝裴庄主纵容弟子也该有个底线！”

许不矜无所谓别人说他什么，但说到裴常儒身上，便冒起无名火，回了一嘴：“谁教不学？青河派掌门趋炎附势、曲意逢迎的本事，座下弟子怕是学得都到位了？”

“你、你你你……”

说得清河派掌门哑口无言。

戚南凤也蹙眉，重新审视起许不矜来。

裴常儒忙挡在许不矜身前，躬身致歉，并低声呵斥：“许不矜，给青河派掌门赔罪，不可没大没小。”

刚刚那口恶气是出了，但瞧见裴常儒这样放低姿态，许不矜心里仍有气，这回是怪自己沉不住气。

“对不住。”

他躬身作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这杯算是赔罪。”

戚南凤这才拿出一派掌门的气度，虚扶一把裴常儒：“无妨无妨，裴兄何必如此客气，小辈之间胡闹起来跌打损伤都是常有的事，只要不闹出人命，我们不用管，也管不了，让他们自己闹去。”

言语中，似乎认定了下毒的就是许不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