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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后,童希贝想走了,阿岳却拉紧了她的手。
他说得很淡:&ldo;希贝,陪我去医院院子里坐一会儿吧。
&rdo;
童希贝心砰砰直跳,当然不会拒绝。
医院里有一个小花园,供病人散步用,童希贝与阿岳并肩坐在树荫下的休息椅上,他一直都紧紧地抓着她的手,童希贝知道他在担心父亲的病,只得劝慰他:&ldo;阿岳,你别担心,叔叔会好起来的。
&rdo;
阿岳摇了摇头,说:&ldo;我爸爸病得很严重,说不准哪天,他就突然去了。
&rdo;
童希贝问:&ldo;叔叔是什么病呀?&rdo;
&ldo;胃癌,晚期。
&rdo;
童希贝惊讶极了:&ldo;那,那还能治么?&rdo;
&ldo;希望渺茫。
&rdo;阿岳叹了口气,&ldo;以前他的胃一直都不好,近几年抽烟喝酒也很厉害,吃饭也不规律,过年我回来时就常听到他在说胃疼,没想到4月份时,就病倒了。
&rdo;
&ldo;医生怎么说?&rdo;
&ldo;医生建议手术,但是手术很危险。
我爸爸几年前就做过胃溃疡手术,现在他的心脏也不太好,医生说癌细胞已经肝转移了,如果不尽快手术,他只有2个月的存活期,但是手术的话,他的心脏也许会承受不了,切除一部分肝和大部分的胃,他也不见得能活下来。
&rdo;
童希贝这时候只恨自己语文不好,词汇量匮乏,她完全都说不出安慰人的话。
说不出,干脆就用行动来表达吧,她抱住阿岳的腰,说:&ldo;阿岳,你别担心,我会陪着你的。
&rdo;
阿岳有些动容,他一把就搂住了童希贝的肩,也不说话,只是下巴抵着她头顶的发,轻轻地磨蹭着。
童希贝悠悠地说:&ldo;阿岳,你和你爸爸感情很好吧?&rdo;
阿岳一愣,问:&ldo;为什么这么说?&rdo;
&ldo;你很担心他。
&rdo;童希贝又想到了自己爸爸,&ldo;如果是我爸爸得了这么重的病,我也会很担心的。
&rdo;
&ldo;你错了。
&rdo;阿岳低声说,&ldo;其实我和我爸爸,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rdo;
&ldo;呃?&rdo;童希贝惊讶,&ldo;为什么?&rdo;
&ldo;因为我的眼睛。
&rdo;阿岳的手突然发了力,把童希贝搂得很紧,&ldo;希贝,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再没有什么事会让我害怕了。
&rdo;
童希贝点头:&ldo;嗯,记得。
&rdo;
&ldo;我现在才发现,怎么可能没有。
&rdo;阿岳的声音低缓又平静,&ldo;抓着我爸爸的手,当我发现,我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他,直到他没了,我都看不到他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害怕那一天的到来。
我会后悔,后悔这些年我为什么不好好地和他说话,为什么要和他吵架,为什么要离开家躲得远远的,我已经看不到他了,现在,连听到他说话都成了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