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偏是这个浑身哆嗦的犯人，末了说出来的情景却让罗维民不寒而栗，心惊肉战，以致好半天也回不过神来。

&ldo;……就是宣布减刑的那天的情况？&rdo;赵东四一边擦着脸上怎么也擦不完的虚汗，一边好像是记不清了似的努力地回忆着。

&ldo;我真的记不得了，真的记不得了，你让我再想一想让我再想一想……&rdo;

&ldo;这才有多长时间，你就能记不得了？&rdo;罗维民都有些不想再问他什么了，&ldo;到底是不想说，还是真记不得了？&rdo;

&ldo;想说想说，你让我再想想，让我再想想。

&rdo;

&ldo;今天叫来的这么多人就数你表现次了！

那天你不是也在场吗？&rdo;

&ldo;在场在场。

&rdo;

&ldo;你们不都是一个中队吗？&rdo;

&ldo;是，是，是一个中队。

&rdo;

&ldo;你不也跟王国炎坐在一起吗？&rdo;

&ldo;是，是坐在一起。

&rdo;

&ldo;当时他都说了些什么，你一下子都能忘了！

&rdo;罗维民提高嗓门大声喝斥着，几乎差点喊出来让他马上出去反省。

&ldo;……没忘，没忘。

&rdo;赵东四带着哭腔说，&ldo;……我怕呀，我真的怕呀……&rdo;

&ldo;怕什么！

那么多人都说了，连王国炎自己都说了，你又有什么怕的！

人家自己的事，人家都不怕，你又为什么怕！

你怕这怕那，就不怕犯隐瞒罪，包庇罪？&rdo;罗维民终于不想再同他说下去了，挥了挥手对他说道：&ldo;既然这样，那你就走吗，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什么时候再说。

走，走吧！

&rdo;

没想到这么一嚷，倒更把这个胆小的犯人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

&ldo;我没说我不说，没说我不说呀。

我已经想起来了，我现在说还不行吗，我马上就说还不行吗……&rdo;

过了好一阵子，赵东四才算平静了下来，对事情的叙述也清楚了许多。

&ldo;……那个王国炎，那天好像是喝了酒。

就在开会的当儿，……身上好像还带着酒来着。

&rdo;赵东四字斟句酌地一边想，一边说。

&ldo;他总那样，啥时候也喝得满身都是酒味儿……那天就那样，开会的时候，王国炎好像就已经喝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