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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怎么可以这样对你的亲弟弟?”
老人嗓子里有痰,一阵咕噜噜的响动,“愚蠢。”
仿佛只有瑞恩才是他的孩子。
钟浅锡道歉之后,就没再多说些什么。
因为他知道对方今天叫他过来,除了心疼最喜爱的小儿子,还有别的事要说。
隔了快有五分钟。
老人率先丧失耐心,续道:“还有人说,你在达拉斯买了一块地。”
他果然在董事会里安插了眼线,钟浅锡想。
这只狡猾的老蜘蛛躺在床上动不了,依旧不死心,贪恋着权柄。
“是克里斯的建议。”
“少拿那个蠢货来搪塞我。”
老人尖刻地笑了,“你现在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是不是忘记了我对你说过的话?”
眼前的屋子挑高差不多五米,地面铺满大理石,通体雪白。
装修的时候请了著名设计师,专门在朝南的墙上开了一面巨大的拱形玻璃窗。
每到正午时分,日光就会无保留地倾泻下来,映出一地金黄。
第一次到这里的人,多半会被蔚为壮观的景象震撼,紧张地捏着衣角,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石头和太阳是看不出年纪的,熠熠生辉,和十多年前一样。
但那个从路易斯安那乡下来的小男孩,已经长大了。
“我当然记得。”
钟浅锡说,“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您给我的。
我会永远感恩,永远忠诚。”
“不要让我失望。”
老人得到了承诺,最后一次警告。
钟浅锡拿起桌上的玻璃杯,试了一下温度:“父亲,我想您应该喝一杯水了。”
老人这才借着钟浅锡手里的水,润了润嗓子,把眼睛闭上。
胸口一上一下起伏,发出风箱一样的响动,贪婪地呼吸着氧气。
病人住的屋子里,总有一股死亡将要来临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