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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并不困难。
解释决定才是艰难。
我一直希望做一个忠实真诚的人‐‐因为忠实,所以解释分外困难了。
因为沉重婉转至不可说,所以沉默。
但我的意思是:任何事物都有其内在逻辑,因此没有不可理解的事物。
不知眼前那总督察明白了没有。
他是个孤独的人,孤独的人比较容易互相明白。
因为孤独,所以比较清醒。
他在警方所拟的简单证供上签了字。
离开前只紧紧地与我握一下手。
手很暖,而且诚恳。
在庭上陈路远拒绝答辩。
辩方律师反反复复盘问证人詹克明:9月16日凌晨12时15分你报警报称被告杀了人,当你初见被告时,他在你左边还是右边?你说有染血铁枝,到底在门外还是门内?你说看见尸体,女死者赵眉,她到底张眼还是闭眼?
‐‐证人不耐了,道:&ldo;法官大人,我哪管得人家这许多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要杀死家人,实在无可阻挡,不得不如此呀!
&rdo;惹来哄堂大笑。
法官翻眼道:&ldo;证人滑嘴饶舌,简直当生命是笑话,法庭是游乐场、街市!
退庭。
&rdo;
五项蓄意谋杀罪名成立,陈路远被判死刑,日内由港督会同行政局特赦,改判终生监禁。
在高等法院外我碰到林桂,他升了职,任分区副指挥官,见着我,显得十分高兴,又笑怨着新工作太辛苦,要早日退休。
眉宇却有得色。
他比我年轻差不多10岁,当年在反黑组还是我带着他。
暴动时我们一起镇压新蒲岗胶花厂工潮,又联手冲入北角华丰大厦。
炸弹在我们不出一米外爆炸,我们互相拉扯伏下……&ldo;今天晚上到会所喝酒吗?&rdo;我只道:&ldo;戒掉了,胃痛。
&rdo;便匆匆离去。
我整个人空空荡荡,没有喝酒已经有恍惚的醉意,便在高院前的栏杆站一站。
远眺维多利亚港,香港还是非常繁华。
散庭时分,身后的律师,家人,一群一群地走过,像电影院完场。
我却想起了陈路远以及我自己。
他一生不会再见着这美丽的维多利亚港了,世界将遗忘他。
然而这是出于他自觉的选择。
而我呢,我却毫无选择,要失去这城市了。
我离开爱尔兰时还是个眼底带绿的青年,像大卫儿。
我再回去仍然骨架高大,但皮肉却像一件穿松了的大码衣服。
未几大卫儿被捕。
他前年暑假回港,曾经在兰桂坊藏有20克&ldo;冰&rdo;被捕拘留,还是我替他奔走,才撤销了控罪。
但这次在他的宝马跑车行李厢藏了20公斤4号海洛英,约值港元100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