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恭垂敛了长睫，思索了下，干脆当个话题与他闲聊，横竖长夜漫漫，他孤枕难眠，打发时间也好。

大略将经过说完，宇文恭迳自品茗，目光依旧落在窗外。

嵇韬沉吟了会，才道：&ldo;子规，可我听你这么说，倒也不觉得有何处古怪，毕竟商户家中大抵会养些护院，要是养些懂武的小丫鬟就近保护女眷也挺寻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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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恭懒懒地睨他一眼，黑眸噙着股冷意。

&ldo;唉，这般小气，一个表字都不肯让人喊。

&rdo;嵇韬清楚宇文恭的表字是只给公孙令唤的，谁让这表字是公孙令取的?&ldo;横竖就你方才说的，我觉得一个懂武的丫头并不特别，在商户里算是寻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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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要只是懂武确实没什么大不了，可问题是她的眼神和气度，那股沉着冷静会是个才及笄的丫头能有的?&rdo;这话含在嘴里倒像是在喃喃自问了。

一个武艺再高超之人，要是没有魄力和胆量，也不过是花拳绣腿，可她不一样，她浑身散发的气势就是从刀口舔血中的日子过来的，那股冷沉近乎残虐的气息怎会是个寻常商户丫鬟?

&ldo;这般了得?要是下回有机会，你带我瞧瞧。

&rdo;嵇韬听他这么一说，简直迫不及待想会会那名丫鬟了。

宇文恭没吭声，目光一直落在窗外的卞江畔，直到余光有抹身影掠过，他往车水马龙的街上望去，定在一抹于人潮里窜动的人身上‐‐是她!

他早先让奉化跟着她，然而她后头却未见到奉化的身影。

宇文恭微眯眼，忖度一个丫鬟怎会出现在青楼外头?瞧方才行进的方向，像是从青楼走到街上，她一个丫鬟进青楼做什么?

正想着，蓦地听见走廊传来姑娘家的尖喊声，随即有人喊道‐‐

&ldo;杀人了，有人被杀了!&rdo;

宇文恭眉头微拢，疑惑卞下这一带的治安究竟何时变得这般差，他不过在城里待上几天，竟然就遇上两桩命案。

而嵇韬已经开门出去探个究竟，不一会回来时就见他脸上有几分复杂。

&ldo;怎了?&rdo;

&ldo;李三才死了。

&rdo;

&ldo;啊?&rdo;

嵇韬收起嬉闹神色，拍拍他的肩膀。

&ldo;宇文，我就不跟你多聊了，虽说已经差人上府衙通报，但李三才隶属漕卫，这事该由我查办，我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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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恭目送嵇韬离去，倚在窗台托腮沉思，直觉邪门得紧。

那晚傅祥求见未果，当晚便遇死劫，而李三才也不过两刻钟前在门外求见，如今也死了。

会是谁下的手?方才李三才让鸨娘询问是否能拜见他俩，意味着鸨娘或是涛风阁里的花娘知道他的身份，在这种情况之下，推测李三才之死并非意外而是预谋很合理，毕竟和傅祥的案子如出一辙，许是凶手想要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