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有水渍，有扑了灰的抄手，白生生的小面团变成了灰扑扑的土疙瘩，好几大盆馅也被人扣在了地上，恶意损毁。

那堆每天被洗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瓷碗悉数成了碎片，没有一只好的。

老徐正跛着脚，一声不吭拾捡一地狼藉，试图找到还能用的东西。

可他捡起面团，面团脏了。

捧起肉馅，无一可用。

炉子扣倒在地，翻转过来，只见正面歪歪扭扭，显然是给摔坏了。

徐晚星不可置信地冲上去，叫了声爸：&ldo;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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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都缩成了一团，仿佛被人紧紧攥在拳头里，透不过气来。

兴旺茶馆的老板娘也在帮忙，身后还跟着几个茶馆里的伙计，都出来帮徐义生收拾。

张姨拎着只破碗气急败坏地说：&ldo;不知道哪来一群超社会的混混，二话不说就掀摊子，嘴里还不干不净骂什么死瘸子，简直是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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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晚星的脑子都是懵的，下意识走到老徐身边，去拉他衣袖：&ldo;爸‐‐&rdo;

一出手，碰到了他的手腕，老徐倒吸一口凉气，把手缩了回去。

徐晚星想也不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抬起来看。

手腕上好长一道红肿的痕迹，显然是给重物击中了。

张姨破口大骂：&ldo;那群畜生拿着铁棍到处乱砸，你爸想上去拦，被一棍子敲在手上……脚上还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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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过来扶着徐义生，下巴朝他跛的那只腿一努：&ldo;赶紧坐着，看看有没有事？&rdo;

徐义生急着挣脱：&ldo;别胡说八道，没有的事‐‐&rdo;

扭头冲徐晚星笑，&ldo;别听你张姨胡说八道，她就爱夸大事实、危言耸听！

&rdo;

徐晚星一声不吭蹲下来，要去掀他裤腿。

老徐一把摁住她的手，急道：&ldo;大街上的，干什么啊？都跟你说我没事了，你张姨她看花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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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可没看花眼，我视力20，好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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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晚星没理会那么多，只往老徐腿上一按，立马听见他倒吸一口凉气，瑟缩着往后躲。

抬眼时，看见他那原本就粗糙黝黑的大手上遍布伤痕，不知是给砸了，还是收拾一地狼藉时给碎片划了。

手背和手指还红肿不堪，那是一入冬后就长出来的冻疮。

生意人不论如何保养，成日里做这些小摊小贩的生意，一双手免不了浸在水里。

大棚再挡风，也挡不住冬日的寒意刺骨。

于是那双手在水里泡过，又裸露在空气里，被风一吹，就遍布疮痍。

徐晚星是知道的，他每天回家都在开水里泡手泡脚，又拿生姜去擦拭那些冻疮。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的后脚跟上，还有无数道长年累月站出来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