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如今我也是无家可归之人，与你一样。

&rdo;

&ldo;怎么会一样呢?&rdo;云栖着急之下张嘴就灌了一口冷风，顿了顿又道，&ldo;公子有那么大的家业，不算无家可归。

&rdo;

&ldo;孑然一身，家业再大也只是家业，算不得家。

&rdo;

云栖语塞，不知该如何辩驳。

薛常侧头朝他笑了笑：&ldo;再说，如今这些家业都是挂在你名下的。

&rdo;

&ldo;本就是公子置办的，等过了年，云栖再转回公子名下。

&rdo;

&ldo;不必，我要说的并非这个。

&rdo;薛常揽在他肩上的手抬起来在他榆木脑瓜上弹了一下，见他一脸茫然，不禁柔下了声音，&ldo;你当真认为我将你视作下人么?&rdo;

云栖一脸认真道：&ldo;云栖原本就是下人。

&rdo;

薛常突然停下脚步。

云栖愣住，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直直望着自己，心里一慌，又将头垂下。

薛常看了他一会儿，轻叹口气：&ldo;你我之间不需要有尊卑之分，当初在京城我依了你，如今回到这里，我只是一介普通商人。

更何况，我也从未让你签过卖身契，你与我并无两样，你可明白我的意思?&rdo;

云栖抿抿唇，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缓缓点了点头。

薛常唇角扬起笑意：&ldo;你还记得当初我爹娘是如何唤我的么?&rdo;

云栖点点头：&ldo;昭言。

&rdo;

薛常笑意更浓：&ldo;风太大，你说什么?&rdo;

&ldo;昭言。

&rdo;云栖将嗓音提高了些。

&ldo;嗯?什么?&rdo;

&ldo;昭……&rdo;云栖突然傻眼，直愣愣地看着他，憋了半天才将后面一个字憋出来，&ldo;言。

&rdo;

&ldo;嗯，不错。

&rdo;薛常笑着转回头，不管他身子如何僵硬，揽着他便继续往前走。

这个年是薛常这十七年来过得最为高兴的年，虽然除了下人就只有他和云栖二人，与在京城时并无两样，可心境不同，情绪也就不同了。

吃过年夜饭，外面仍在下雪，他们走在长廊里倒是不用撑伞。

廊檐下所有的灯笼都早已点亮，或明或暗的光线将斜洒的绒雪照出红通通的光晕，给寒冷的冬夜增染一层温暖。

云栖见他兴致极好，自己也跟着高兴，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