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拍了拍白诺守的肩膀，就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动作一般，他只是虚虚地拍了拍，手掌几乎没有触到白诺守的皮肤，但却令白诺守感到一种被灼烧的感觉。

白诺守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看着对方从他手里拿走导管和灌肠液，弯腰到与他齐平的位置。

对方的眼睛亮得如同缀满星晨，笑容温和如春风，&ldo;你是怎幺知道我的？&rdo;

&ldo;我……我看了你的片子……张先生……给……给的。

&rdo;张先生就是那天检查后为他拍摄资料存档的摄影师。

&ldo;哦。

&rdo;阿杰挑眉想了想，一点不觉得尴尬，&ldo;张老师给你看的应该是我拍的第一部。

&rdo;他眼里似乎有些追忆的味道，&ldo;那可是很多年前的东西了。

&rdo;

白诺守终于从纷乱的思绪中找回点神智，他敏锐地发现了阿杰话里的关键词，问道：&ldo;我的第一部也是拍你那样的吗？&rdo;

阿杰听了他的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蓦然笑道：&ldo;你可不是。

&rdo;

&ldo;不……不是？&rdo;

阿杰的笑意加深了一点，这一回，他的手实在地落在了白诺守的肩上。

白诺守觉得对方的手掌有点烫，两人的距离有些近，阿杰温热的吐息全部打在他的脖间和耳后。

&ldo;你这一次是和我一起拍。

&rdo;白诺守突然听到阿杰的声音，他低下头，附在自己耳边，&ldo;我来教你。

&rdo;

白诺守吓得几乎跳起来，他脖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全身像是通过一道电一般酥麻。

他想要离阿杰远一点，但对方迅速地环住他的肩，将他圈在自己怀里。

&ldo;你……你放开……&rdo;白诺守的惶恐这时才回笼，他的声音颤抖地很厉害，眼里瞬间就聚齐起水光。

&ldo;不要怕。

&rdo;阿杰的声音还是很慢，他一点也不急躁，但环住白诺守的手臂很坚定。

他轻轻抚摸着白诺守的头发，只觉得手掌下的发丝柔软得不像话。

&ldo;不要怕。

&rdo;他又重复了一遍。

白诺守觉得自己想哭，他的眼泪几乎在眼眶里打转，但这时候哭只显得自己更加可笑，就如同他现在抗拒阿杰的动作一般可笑。

&ldo;我不知道……&rdo;他声音里带着哭腔，&ldo;我不是怕……&rdo;

他不是怕，他向来最认命，命运的磨盘推着他向哪他便向哪，人生的车轮不论如何碾压他都不会逃开，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可是现在他却不知道自己是怎幺了，他不是怕……他呆呆地想着，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濡湿了他颤如蝶翅的眼睫，他也不知道自己怎幺了。

说实话，看到自己合作的新人是如此纤细的男孩时，阿杰还有些差异。

他看起来还未成年，并且显然没有接受过培训。

新映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急切地压榨一个新人的价值了。

但当他看清对方的脸和那种隐忍痛楚却不知早已被人察觉的表情，突然有些了然。

他看过太多新人，那些因为破身痛得脸色发白的，因为耻辱而哭得肝肠寸断的，太多太多……但人生不幸的事情太多，就连他自己也不见得幸福。

他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但此时看着这个男孩忍耐的表情和颤动的睫毛，他却觉得胸口有些闷，甚至有些痛。

阿杰皱起眉，想赶走这种不自在的心情。

他又换上妥帖的温柔的笑，坚定地将瘦弱的男孩圈在自己的怀里，将对方的脸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膛上。

他知道自己的胸膛很温暖，自己的笑容很蛊惑，这向来是属于他的利器。

他看到男孩松动的表情，感受到胸前的湿润，却突然有些厌烦起来。